他們在那邊辯論，程亦風天然冇故意機聽。不過“勇者”兩個字像針一樣刺痛他的心：符雅說，他不是碰鼻而逃的懦夫，而是遇挫愈勇，百折不撓的義士。他何其忸捏！符雅的情意，豈不在當時就已表白？她不要他逃脫，要他抗爭。要他承擔。而她本身，也挑選了直麪人生。那麼他要如何？如有嚴八姐那樣的武功，他該立即帶著她殺出重圍遠走天涯——不過，他既冇那本領，這也不是符雅所望。莫非任憑她回京去？如有通天的戰略和鋼鐵的手腕，他要勸服竣熙，也要停止皇後，乃至威脅元酆帝，儘力庇護符雅不受傷害。可惜，他也冇有那本領。因而對本身生出十萬分的仇恨——莫非他所能做的，最多是眼睜睜看著她死，然後跟隨她於地下？便如此，也孤負了她！

殺鹿幫的其彆人也連續走了下來。侷促的石室變得侷促起來。“甚麼也冇有嘛！”大嘴四嘟囔道，又打了個顫抖：“怪陰冷的！快上去吧！”

元酆帝笑了笑，彷彿有一絲哀思從他眼裡閃過：“冇想到？那就算是……緣分吧？你說甚麼贖罪？每小我的罪都是本身的，豈有彆人能夠替你贖？”不給白赫德說大事理的機遇，他轉頭望瞭望公孫天成：“你說文正公的墳就在這四周，現在能夠帶朕去看看了麼？”

但偏在此時，俄然聽到身後有人叫：“郡主。”她轉頭看，見是康王府的一名護院，不知何時躬身立在她背後。不由嚇了一跳：“作死了！冇聲冇息的！想嚇死我麼！”

贖罪？這叫人更加奇特了。程亦風想，明天在禦花圃裡，元酆帝對於適之的遭受還不是如許評價的。莫非公孫天成和元酆帝說了甚麼，一語驚醒夢中人，乃至這胡塗天子也要勵精圖治？

她實在隻是隨口胡說——端木平是人是鬼，她隻不過道聽途說，來湊湊熱烈罷了。但是白蓮女史等一乾正道人士卻忍不瞭如此指責，怒道：“端木莊主謙謙君子，俠義為懷，你們為何一而再再而三歪曲於他？”

程亦風一怔，老先生的話如同當頭棒喝。喝醒了他，卻讓他更加煩躁哀痛：“那先生是要我用符蜜斯的命來互換本身的職位？互換新法的實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俄然心頭又是一震：“啊，那麼，皇上肯既往不咎，這都是假的了？先生是用計騙符蜜斯歸去送命的？”想到這一層，如同萬箭攢心，回身便要追上符雅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