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女坐在車中,身如纖月,眸若星鬥,都雅的細眉微微蹙起,有如墨畫。
故而王揚的這首《詠謝安》,正可謂“溜鬚拍馬”溜對了工具!
王揚給樂龐使了眼色,樂龐焦心腸搖點頭,不知如何應對。王揚無法,隻能持續替樂龐答道:
謝安乃千古風騷宰相,是東晉時陳郡謝氏的魁首人物。天然也是謝星涵的本家前輩。而王揚不曉得的是,從家譜上算起,謝星涵的父親謝朏,是謝安親弟謝萬的五世孫,也就是說,謝星涵這一支固然不算謝安直係的嫡傳先人,但也相差不遠,絕非那些遠支疏脈能比。
謝星涵向小凝輕聲說了一句,小凝隔著車簾大聲道:“棍棒尚未及身,何謂打人?”
“娘子,這件事你已經充足經心了!就算是老爺在這兒,也不會怪你的。”侍女小凝看著仆人稚美的眉宇間凝集著化不開的憂愁,心疼地欣喜道。
詩後另有一行小字:“謝太傅助餘先祖賣蒲葵扇五萬,其情至今未報。此詩既追思謝太傅之高義,又為餘之心契。心契者,契在心中,唯思一報!望謝娘子勿辭!言不儘意,淯陽樂龐頓首。”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謝家四娘子——謝星涵。
王揚轉頭看向有些呆愣的樂龐,小聲道:“快拿信啊!”
“落拓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東山總為百姓起,博得風騷宰相名。
樂龐大喜,又感激又崇拜地看向王揚。謝星涵則皺了皺眉,說了句話。
“娘子不收私信,是以進謁無門,通名無由,心底忘我六合寬,現在在朗朗乾坤之下,通衢大道當中,公開問好還債,何謂私相授受?實在要說,授受則有,‘私相’二字卻不敢當。”
杯酒翻釀梟臣淚,敲棋驚破北狄心。五萬蒲葵能破夏,半晌冷風萬載情。”
樂龐第一次聽到謝家婢女的聲音,甚是衝動,隻盼對方能多說幾句,他雖成心扳談,可對方的這句問話卻並不在王揚給他籌辦的“答案”內,以是不知如何答覆,隻能祈求地看向王揚。
他向黑漢低聲叮嚀了幾句。黑漢臉現疑問之色,王揚催促道:“快去快回!”黑漢趕快跑向酒坊。
謝星涵翻開信紙,見上麵寫著一首詩:
③星、涵二字雖為當代讀者熟諳,然卻為前人名所常用字。先說涵字,唐文宗初名為“涵”,當時有一名叫鄭涵的士大夫為了避諱改名為“鄭瀚”。《酉陽雜俎》記北魏時菩提寺開墓取磚,得一人名“崔涵”。全祖望《沈隱傳》中的女尼名涵光。至於星字,唐朝大墨客崔曙的獨女就名“星”,明朝馳名流曰周星,大書法家陳兆侖字星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