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有些意義。”重玨喝一口茶,眯了眯眼看向小童,“那皮鼓比兩個他都要胖些罷,能敲得響麼?”
話音剛落,便見著火線三丈處一間藥坊中踱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抱著一團東西,倉促拜彆,身後跟著一道白影。
一炷香後,已有人略露惱意拂袖,起家欲走,全部廳中也如同雨打芭蕉,劈裡啪啦響成一片。
宋老闆一臉憂色上前,搓搓手,五官一笑便擠成了一團,“這位女人出價一千錁對否?”
俞墨卿點點頭。
“公然是妖怪。”重玨伸手給俞墨卿瞧。
翠鳥尖聲叫了幾聲,振翅狂扇,很快便化為泡影,手中隻剩下一點殘留的水漬。
“諸位!!!這位阿彌小徒弟技藝高超,打鼓前需得憋氣方能使力量,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圓腦袋止不住擦汗,繞著圓台又是一圈。
俞墨卿巍然不動,抱著茶盞,仍舊眼中冒火。
重玨如有所思,“你是看這位風雅大哥不慣,想引他中計?”
方纔出價的烙腮鬍子大漢驀地轉頭,麵帶喜色的看向座兒上端坐的年青女人,先是掃了掃那張風淡雲清的麵龐,目光又落到了她一身麻布粗衣上,忍不住嗤道,“無知小兒懂甚麼陽春白雪!莫要在這裡與大人鬨騰!”
俞墨卿淡淡攤手,“奉告你我的大名。”
風中暗香陣陣,文采斐然的嚴峻人睜大了眼,他天然曉得那是個“妖”字。
“附庸風雅。”重玨淡淡掃一眼大漢,又掃一眼小童,剛想開口為他說兩句公道話,手卻被俞墨卿按住,冰冷的指尖遊移兩下,在他手中寫下了一個字。
小童冷靜回身看向這邊,眸中儘是驚奇,張大了嘴巴。
鼓聲如驚雷動,窗外鵝毛飛雪寒冬臘月,窗內合座出現春花秋水,波光盈盈,一時如至幻景。
這廂核桃暗香四溢,那頭聒聒噪噪響成一片――
“去找那位小哥。”俞墨卿轉頭撣撣鼓麵上的灰,表情頗美好,“他必定碰到了不小的費事,不然毫不會賣出這麵鼓。”
小童仍在吃力地敲著鼓,一曲畢,額角也排泄了絲絲縷縷的細汗。
自花台幕布後俄然鑽出一個布氈帽的圓腦袋,腆著肚子在屋中走了一圈,一抱拳拖長了聲音,“諸位――!”
小童喘著粗氣,卻麵露憂色,握著鼓槌的手止不住輕顫。
俞墨卿衝他眨眨眼。
嚴峻人想也不想,將鼓又抱緊了些,“成交!”
重玨訕訕退後道,“可彆曲解我又有甚麼非分之想,我隻是看山核桃剋日頗貴,不吃可惜,昨日鄙人剛受了寒上了火,吃不了,這裡又不讓外帶,故勞煩您給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