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笑了笑，搖了一搖手上的水囊。“這個就留給我做個記念如何？郎君慷慨，想必不會憐惜。”

一時候，馬車裡隻聽到馬蹄聲、車輪聲。過了一小會，顧言才又聽到一個悄悄的聲音：“我很等候。”

此人向著顧言擺了擺手，便輕巧的跳下了馬車，光看這行動，倒是涓滴看不出此人受過傷。

那人似笑非笑，又像是帶著些感慨一樣的說道：“你是這麼想的？”又將‘自上而下’這一個詞唸了一念，忽的說道：“豈有自下而上的體例那麼利落了當？”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坐著，冇有再說話，顧言是在內心再次揣摩今後要走的路。而那人倒是垂下眼皮，不曉得在想些甚麼。

“無妨事，不過是些皮肉小傷罷了。”那人笑道，暴露一口白牙來，見顧言臉上另有猶疑之色，又彌補道：“先前不過是被日頭照著有些昏眩罷了，歇息了這好久，已經好上很多。我也並不急著趕路，去村落借宿一宿也是能夠的。”

顧言遊移道：“你的傷……”這兒連縣城都算不上，不過是離縣城比較近的一個村莊罷了，如果從這裡步行去縣城，起碼還得要一個時候，一個時候的路，走起來本就辛苦，何況此人帶著傷。

馬車又前行走了一段，人聲、狗吠倒是漸漸多了起來。那人撩起簾子看了一眼，旋即對顧談笑道：“我在這兒便下車吧，來日有緣再見。”

聽了這話，顧言不由一驚，勉強的含糊說道，“誰知是不是換湯不換藥？何況……喪失也太大了些。”

PS:最後一句是論語裡楚狂接輿在孔子車邊唱的歌，不過文章中我省略了最後一句。實在細心說來，這一句冇有最後一句的鳳歌還是能夠表示下文劇情的……

顧言冇有答覆，忽的卻又聽到那人歎了口氣，“現在大宋的弊端已經初現端倪，你又籌算如何做呢……李悝、商鞅可冇有甚麼好了局。何況一旦失利，說不定得擔當千古罵名。往小了說，就算對你名聲侵害不大，一但失利，政令幾次，倒成了禍得了。”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俄然笑道：“太史公《史記》裡的名篇《遊俠傳記》？可巧我看過這篇。公然才情敏捷。隻是你倒是說說，仕進能為天下做的事，如何就更多了？”

顧言也向此人點頭表示。漸漸的，馬車又行駛了起來。跟著馬車的響聲，顧言聽到了車外有人大聲唱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成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接著這句話的，這是一陣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