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小娥知錯了!”見勢不妙,小少女十二分識時務地乾脆認錯,而後便有些不幸兮兮地用那雙清澈無染的淡色眸子瞅著自家姊姊,撒嬌告饒道“阿姊你莫氣了,今後小娥必然乖順聽話,事事都依阿姊的,阿姊說一便不二……”
“當真已練了好久?”另一個少女則比她年長了五六歲,端倪端秀,氣度要穩斂上很多,此時聞言,淡聲續問道“那,都是何時練的?”
方纔說話的小少女約摸十一二歲風景,一襲鶯黃色細絹襦裙襯得她淨瓷普通溫膩明皙的膚色愈發瑩白,微帶粟黃的長髮綰作了雙丫髻,明眸皓齒,樣貌清靈,一雙色彩略淺的眸子看上去非常澄然淨澈,卻又帶了幾分精靈剔透。
這是掖庭北隅一處非常清寂的僻遠處,幾株合抱粗的菁茂甘棠樹蓊鬱蔥籠,相傍而生。深褐色的虯曲枝乾疊掩交叉,樹梢細杪重重整齊,綠葉繁蔭。時價季暑六月,淩晨初暖未熾的明紅色朝陽透過婆娑綠葉的細隙間,照下一縷縷淺緋色的熹光,斑斑點點地碎在樹蔭下一雙姊妹模樣的少女身上。
“三今後便是太後壽辰,宮中賀宴上的樂舞斷出不得不對,為令你用心練曲子,阿姊纔將書卷儘收了起來,誰料……”她微微苦笑著點頭,神采間多少無法。
小娥細細端量著麵前這少年,心底裡希奇,十二分的驚奇。
“哼,莫覺得隻你會爬樹,再不出來,我便攀上樹去捉你下來!”
“你曉事便好,”長姊看著幼妹這般模樣,神采間帶了些安撫,語聲暖和道“竹籟阿姊已帶來了,距壽宴隻餘三日了,這曲《凱風》須得再多練練纔是。”
這幾株棠棣樹生在暴室外不遠處,正值季暑,繁葉綠鬱,蔥蔥籠籠地遮天翳日,傘蓋般籠下一地清蔭,以是她特地擇了這能夠取涼的樹蔭下讓mm練曲子――隻是,這樹上怎會有人?
“阿姊……”小娥聽著這些,頃刻間心底裡滿湧了愧意,神采悔怨地低低垂了螓首,咬著下唇,貝齒兒噬得粉潤唇瓣一片凝白。
――那實在是一個姿容灼灼的美少年!
“嗬,好短長的小丫頭!”話音掉隊,靜了一瞬,而後那樹上竟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疏疏懶懶的腔調,卻煞是和潤入耳“清楚是你們兩個吵嚷不休,擾了本公子的清夢,現在竟還惡人先告狀?”
說著,便見那繁蔭的綠葉簌簌而響,一角雲紅色的衣裾便這麼露了出來,那少年矯捷工緻地攀枝而動,自一樹繁綠裡現出了身形。然後他落在了棠棣樹低處的一枝虯曲粗枝上,尋了個溫馨的地兒,姿勢渙散地斜倚著樹乾撩袍坐了下來,閒閒地晃著懸空的雙足,垂目看向了樹下的她們,麵上神采一派疏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