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少女垂著的小腦袋重重地連點了幾下,當真應了聲。
――那實在是一個姿容灼灼的美少年!
正在此時,小娥已然一曲奏罷,小丫頭不比阿姊的淡定,才住了音,便捺不住性子開了口――
她正欲出場止了mm,孰料近處卻有另一樣樂聲非常高聳地插了出去――
這是掖庭北隅一處非常清寂的僻遠處,幾株合抱粗的菁茂甘棠樹蓊鬱蔥籠,相傍而生。深褐色的虯曲枝乾疊掩交叉,樹梢細杪重重整齊,綠葉繁蔭。時價季暑六月,淩晨初暖未熾的明紅色朝陽透過婆娑綠葉的細隙間,照下一縷縷淺緋色的熹光,斑斑點點地碎在樹蔭下一雙姊妹模樣的少女身上。
“阿姊,非要再練幾遍麼?”鶯囀普通清鳴脆稚的語聲,彷彿帶了些不甘心,小意地摸索著道“這曲《凱風》,小娥私底下已練了好久,要麼……要麼就算了罷?”
“是誰在樹上啊?”小少女仰著頭,語聲脆亮地朝上麵喊話道。
但她抬眼四顧,細心地打量了四周,清楚不見半小我影,這樂聲響在近處……聽泉源,對了,彷彿是從她們倆頭頂上傳來的。
少年手中尚擷著一株綠碧欲滴的棠棣葉――方纔,他該當就是吹葉來和曲子的。
小娥細細端量著麵前這少年,心底裡希奇,十二分的驚奇。
“本來,你前兩晚都未定時回屋寢息……便是去練曲子了麼?”長姊模樣的少女彷彿恍但是悟,略舒了舒眉道。
“凱風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勞。
糟了!小少女神情懊喪地皺起一張瑩白小臉兒,暗歎一聲不利……本身清楚已將竹籟藏得那般隱密,誰料還是正撞到了阿姊手上……真真流年倒黴!
“絕計、絕計再不會貪玩混鬨了!”言辭切切地表完態,小少女神采慎重地包管道,一副信誓旦旦模樣。
他長髮烏緞似的青潤,但用玉色綾帶紮起的總角卻已揉糙得半散了開來,一身輕浮的素紗禪衣是夏季裡常見的,可衣衫上竟起了很多皺襞,另有些夜露浸過的陳跡……這少年,昨晚便睡在這株棠棣樹上?
――到底是未曾用心呢。
說著,便見那繁蔭的綠葉簌簌而響,一角雲紅色的衣裾便這麼露了出來,那少年矯捷工緻地攀枝而動,自一樹繁綠裡現出了身形。然後他落在了棠棣樹低處的一枝虯曲粗枝上,尋了個溫馨的地兒,姿勢渙散地斜倚著樹乾撩袍坐了下來,閒閒地晃著懸空的雙足,垂目看向了樹下的她們,麵上神采一派疏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