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有些驚駭地縮了縮身子,卻壯了膽量低聲道:“女郎……女郎如果悲傷,奴給女郎撒氣……莫要這般……女郎你嚇到奴了。”
王琅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道:“我在宮中過得很好,讓阿翁儘可寬解。他身子不大好,這事本不該讓他操心。”
王琅至今猶還清楚記得王環臨走時慘白的容顏,眼角的淚水,那一雙緊緊拉著她的枯瘦的手,另有最後和她說的那兩個字。
王琅不再看他,一轉眼,卻見珠簾外一人的袍角,五爪金龍攀附其上。司馬徵想必在那處聽了好久了。
王琅瞧見來民氣中不由大喜,早已將本來的不快拋之腦後,立即笑著迎上去道:“大兄,你怎來啦。阿翁在家中身材可安樂?”
看來昨夜是她考慮錯了,他真真是起了要動她的心機。
回到容華殿,陳嬤嬤已經讓紫蘇和白芷備了些吃食,王琅隨便用了兩口,也未說甚麼,按例拿了本醫書懶洋洋地窩在矮榻上翻看。
王琅似笑非笑地睨著他,悠悠道:“本宮這條命當初是家師救的,這條腿是本宮本身撿來的,敢問傅太醫,那你的醫術比之家師和本宮,覺得如何?”
天子的袍角動了動,半晌以後,天子的聲音才帶著些許暗啞低低地傳來,“阿琅,你和其彆人都跪安吧,朕……另有話和太後說。”
傅玄朝王琅躬身一揖,輕聲說了句“娘娘,微臣衝犯了”,這才俯下身來抓住了王琅右腳腳踝悄悄揉捏著。
“娘娘這傷是十數年前的舊傷,當初餘毒未清,此時已經入了骨髓,雖行走無礙,但遇寒時便會模糊作痛,不知微臣講的對與不對?”傅玄看罷,悄悄將王琅的的足放回榻上,站起家朝王琅行了個禮纔開口。
她話音一落,身後已然有一著月色錦袍的俊朗男人大步跨進殿來。
王琅點點頭,道:“大兄請說。”
王琅心頭一動,抬眼看了看她那四個婢子皆目光盈盈地看著她,眸中難掩體貼之色,不免有些動容,遂推開身前的案幾,起家理了理衣裝,道:“你們陪我出去逛逛罷。”
傅玄低著頭,密長的眼睫動了動,遲疑了一下,才道:“微臣情願一試。”
來人恰是王琅的哥哥,丞相王元的嫡長孫,王銜。
提及本身的老婆,王銜隻笑了笑,回道:“還好。”
王琅伸手在琴絃上隨便撥了幾下,琴絃被撥得錚錚作響,卻完整不成調子,乃至更有幾分乾澀刺耳。
傅玄麵色一僵,一時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