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低著頭,密長的眼睫動了動,遲疑了一下,才道:“微臣情願一試。”
傅玄麵色一僵,一時啞然。
王銜立即正了正神采,沉聲道:“阿翁聽聞你在宮中受的委曲,很不放心。”
傅玄一驚,朝王琅再次施禮,吃緊道:“微臣惶恐。”
傅玄朝王琅躬身一揖,輕聲說了句“娘娘,微臣衝犯了”,這才俯下身來抓住了王琅右腳腳踝悄悄揉捏著。
這口氣,叫王琅怎能嚥下。
王琅不再看他,一轉眼,卻見珠簾外一人的袍角,五爪金龍攀附其上。司馬徵想必在那處聽了好久了。
王琅看醫書籍想埋頭,冇想到卻越看越煩,最後將醫術順手往案上一甩,霍然做起了身,沉聲叮嚀道:“給我將焦尾琴取來。”。
數年以後,蘇惠已同先帝育有兩子,司馬徵更是出世便被封為太子,她們蘇家的光榮,已然無能出其右者。蘇惠卻仍不放心阿孃,竟趁阿孃回府給阿翁診病,令蘇衾趁機汙了阿孃的名節。
天子的袍角動了動,半晌以後,天子的聲音才帶著些許暗啞低低地傳來,“阿琅,你和其彆人都跪安吧,朕……另有話和太後說。”
當年,先帝心儀之人本是阿孃,若非蘇惠從中作梗,讓先帝覺得在沁芳園遇見的女子是她,現在她統統的統統便該是阿孃的。厥後蘇惠順利冊封為後,她同先帝間的愛情故事也被坊間傳為一時嘉話。阿孃心若死灰,最後終究決計分開建康。
現在這後位,不過是她方纔開端的一小步。
阿孃要她進宮,便是為她報仇吧。
當代男人果然保守。王琅腹誹了一句,讓半夏給她穿上鞋襪,此時看著傅玄的眸中還是帶著笑意,她緩緩道:“這舊傷確切不假,隻是疼與不疼,還不是由本宮說了算。本宮說不疼,你又有甚麼證傳聞它疼。如果冇有,那就是無礙。”
王琅伸手在琴絃上隨便撥了幾下,琴絃被撥得錚錚作響,卻完整不成調子,乃至更有幾分乾澀刺耳。
王琅點點頭,道:“大兄請說。”
王琅心念一轉,剛纔的肝火又湧上心頭,竟然不分尊卑,夾槍帶棒地問了一句:“皇上,這下您可對勁了?”
案上的凝神香燃儘,逸出最後一縷白霧,王琅心中的怨毒皆化作了唇邊淡淡的一笑,她也不看王銜,隻自嘲般的抿了抿唇,如夢話普通地呢喃道:“大兄,我現在還能退到那邊去呢,我隻要一向鬥下去,不放過彆人,也不放過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