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恰好此人是簡池。
然簡池是何許人也,輕飄飄一句“此事倒也不急,需得漸漸商討”便將她打發了歸去。
簡池隻默不出聲聽著,待到初晗說完以後,又沉默了半晌,才一口將杯中的酒飲儘。
果然,用過膳後初晗起家便要回屋,簡池也隻是淡淡然點了點頭,並未再多說甚麼。
初晗打的,便是這個主張。
簡池略略垂眼,挑眉望她。
初晗徐行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去把前些日子我拿返來的那套男裝尋出來。”
“我也深覺此舉甚妙,可――”眼眸還是未抬,但話鋒一轉如利劍般,直直向初晗刺去,“不知是否會有故意之人,藉機以機謀私呢?”
初晗四下瞥去,終是無法的俯過身去替簡池佈菜。
但簡池明顯不肯如此簡樸的將她放過。他微微傾身看她,擋住身後的燭火微漾,“可這比試的法則,王兄交由我來決計。不知夫人,是否情願與我分憂呢?”
千想萬想,她都想不到,本是為了禁止簡池在朝中擴大本身的權勢才冒著違逆他的風險,切身前去將軍府為父親出運營策。而現在,簡裕竟又將主動權交回了他手中!
最後一字拖得甚長,如春水蜿蜒泛動,讓人不忍回絕。
沈將軍三字讓初晗心中猛跳了一拍,她驀地抬眼望向他微垂的眸。簡池這話,是不是又在摸索她?
言罷盈盈回眸,笑道,“公子說是不是?”
初晗剛好就站在這明暗交界處,明知身後便是暗無天日的煉獄之境,還是決然決然的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踏出了漫著浮華表象的光亮。
就如同在樹林中迷了路,兜了一個圈子才驚詫發覺,本身始終都在原地,未曾前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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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池如有所思望她半晌,方纔問道,“怎的想起來要在那邊用膳?”
現在他既將這話擺在了明麵上,她若在遮諱飾掩反而遭人狐疑。眼波一轉,順手夾了一筷子花菇鴨掌放到他碗中,風雅笑道,“我倒感覺父親此法甚好,既讓百姓心中瞭然陛下用人隻看重才氣並不著眼於家世。又是公開比試,不管勝負均能讓民氣服口服。”
芷雲先是一怔,繼而兀的睜大了眼睛。
結束,才聞簡池淡淡道,“那便依你吧。”
殿外忽起颯颯秋風,將芷雲手中的燈籠搖的忽明忽暗。清楚隻隔著一道門檻的間隔,殿內是燈火敞亮,殿外倒是暗沉黑幕。
饒是自問見多識廣的初晗,初初踏入西樓時還是呆了一呆。
八寶琉璃翠屏,欣長的漢白玉案,蜀繡的小巧織錦。初晗抿了抿唇,不由得瞥了身後之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