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晗剛好就站在這明暗交界處,明知身後便是暗無天日的煉獄之境,還是決然決然的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踏出了漫著浮華表象的光亮。
饒是自問見多識廣的初晗,初初踏入西樓時還是呆了一呆。
八寶琉璃翠屏,欣長的漢白玉案,蜀繡的小巧織錦。初晗抿了抿唇,不由得瞥了身後之人一眼。
“我也深覺此舉甚妙,可――”眼眸還是未抬,但話鋒一轉如利劍般,直直向初晗刺去,“不知是否會有故意之人,藉機以機謀私呢?”
結束,才聞簡池淡淡道,“那便依你吧。”
果然,用過膳後初晗起家便要回屋,簡池也隻是淡淡然點了點頭,並未再多說甚麼。
不知為何,簡池每說一句話,哪怕他說的在理,她也總想回嘴歸去。彷彿惹得他不痛快,她便會感覺安閒普通。
初晗嚼著嘴裡的飯菜,卻吃不出任何味道。不由略略有些難過,如何連一頓簡簡樸單的飯,都不能讓她吃的安生。
喝酒,不過就是掃興。初晗雖好飲,但並不饞酒。更何況,她不感覺簡樸的一頓晚膳有何興趣可助。遂搖了點頭。
“初晗一介女流,常日裡都鮮少出府,也不過是仗著疇前閨中讀過些書,纔敢在公子麵前大言不慚。若再向深裡論及,隻怕初晗就要接不上話了。”
初晗徐行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去把前些日子我拿返來的那套男裝尋出來。”
徹夜的晚膳用的早了些,初晗回到房中也纔剛過戌時。
若想將這話題岔開,獨一的體例便是逞強。
目睹芷雲已熄了廳中的兩盞燈,待走進閣房剛扒開燈罩,初晗忙忙將她叫住,“等等。”
簡池如有所思望她半晌,方纔問道,“怎的想起來要在那邊用膳?”
最後一字拖得甚長,如春水蜿蜒泛動,讓人不忍回絕。
沈將軍三字讓初晗心中猛跳了一拍,她驀地抬眼望向他微垂的眸。簡池這話,是不是又在摸索她?
現在他既將這話擺在了明麵上,她若在遮諱飾掩反而遭人狐疑。眼波一轉,順手夾了一筷子花菇鴨掌放到他碗中,風雅笑道,“我倒感覺父親此法甚好,既讓百姓心中瞭然陛下用人隻看重才氣並不著眼於家世。又是公開比試,不管勝負均能讓民氣服口服。”
初晗打的,便是這個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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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箸的手微微一頓,俄然漫不經心說道,“日前陛下頒了道旨令,要以比試的體例甄選官員,凡是海內有識之士都可參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