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跨入府門的那一刻起,她便暴露一副極其委曲的模樣。
再說,府中不是另有一名孟秋白麼?簡池莫非還會不諒解她的心機?
日漸西斜,天涯流雲緋色漫遍。初晗懶洋洋的倚在門邊,看了半晌天幕,忽聞身後傳來淡淡腳步聲。
可自疇前些日子公半夜宿在正房中後,主子與公子之間清楚有些甚麼分歧了。
雖說她自知偷聽不恥,但那人的話卻如同一隻大手,將她身上鬆弛的弦瞬息間拉緊。
他該不會忘了,現在府中又有一名殷岫言吧。初晗微微訝然,迷惑道,“妙華公主到府的第一日,不需設席接待麼?”
從未想過,她竟能與簡池在一處談笑。她覺得她該恨極了他,但比來產生的事卻讓她不由得對他有所竄改。
“無礙。”簡池就立在青玉案前,見她到來也並無半分多餘的神采,隻道,“文成,你且先歸去吧。”
擲地有聲的話散落在書房各處,好久,才傳來簡池微微不耐的聲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他二人在比試中冇法拔得頭籌,也是廢料。”
亦或是,兩個都是他。隻不過前一個他隱在後一個他的背後,讓她看不逼真?
現在她既算是正夫人,也就該在其位謀其職,起碼不能叫人落了話柄去。
她悄悄提起裙襬,拾級而上。如最曼妙的舞步,一步一步悄悄踏在石階上。然才踏上最後一節石階,腳步卻驀地頓住。
公然,他在本身麵前的謙遜溫軟滿是裝嗎?
藕色袖擺如水波在空中悄悄畫了半個圈,便跟從著仆人拜彆的身影蜿蜒不見。
風廷府內本就隻要她與孟秋白兩位夫人,丫環小廝亦不算多。
“你說你和岫言那丫頭脾氣相投?”
鼻息間熏香的氣味幽幽傳來,簡池伸手撫上她的鬢髮,輕聲笑道,“不必管她,讓小廚房做好了送到她屋內便罷。”
初晗點頭,又狀似不經意問道,“那秋白夫人,可曉得?”
忽覺手臂上一緊,麵遠風景便在瞬息間恍惚。下一瞬,已跌入一個暖和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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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雲在院中愣了半晌,方回過神來,掩嘴低低笑了一聲。
四下清幽,她的腳步亦不由輕了幾分。繞過一處低矮枝椏,書房已近在麵前。可門口並不見常日裡該在簡池身邊服侍著的末習與公冶的身影。
初晗未曾想到書房中會有彆人,更從未想過要偷聽。
簡池冇有正麵答她,反是勾了勾唇角,言語之間非常寵溺,“你倒是機警,隨口扯談些話,竟也惹得母後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