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初晗卻似冇瞧到普通，唇邊笑意更甚，自顧自說道，“更何況，誰跟你說讓你去做公子池的門客，仰仗彆人的神采而活了？”

初晗早就想到他會有此一問，酒盞在手中悄悄閒逛，緩聲道，“我是誰並不首要，首要的是，我能為公子供應一個機遇。若公子應允，那也請承諾鄙人一個前提。”

蘇羨的麵龐由最後的驚奇逐步轉為如有所思，初晗亦不催他，隻施施然品著盞中的酒，耳畔是街邊逐步趨於暗淡的喧鬨。

初晗將杯中的酒飲儘，目光仍駐在悠遠天涯，可話倒是對著身邊的人說道，“蘇公子為何不喝酒？”

初晗眉梢一挑，還未答話，已聽他淡然說道，“那公籽實在是多慮了。亡國之奴，哪怕蘇某身首異處也定不會做出這等令人不齒之事。”

初晗順手將麵具戴上，一起直向城隍廟奔去。

她疾走而至，待行至二人跟前才低低喚了一聲，“岫言。”

這話倒是不假。自打上回簡池帶她來了一遭，她倒真的惦記這都城中出了名的梅花酒。

“我要的，並不是甚麼物件。”她順手將酒壺放在桌邊，右手一晃，伸出細白的指尖，輕點在蘇羨的胸口，“我要的，是公子的心。”

“糟了。”她暗道一聲，隻怕芷雲那丫頭，該急死了。

窗外焰火炸開之聲猶在，可她卻仍聽得蘇羨悄悄嗤了一聲。她抿了抿唇，一手執酒盞，一手執酒壺，斟滿了一杯，放在鼻端嗅了一嗅，低低讚歎，“好酒。”

那日陳姓公子提及的錦瑟這個名字，初晗便悄悄記在了心中。回府以後稍一探聽，便密查出了這位女人的很多故事來。

“如此說來，公子便是應了？”她話裡稍帶的高興之情冇有分毫粉飾，蘇羨微微抬眼，便對上她溢位殷切但願的目光，鬼使神差的，竟點了點頭。

可出府一趟談何輕易，初晗本日本就是為著他蘇羨前來。哪怕他再在理，再不客氣，她都不會畏縮。

“喝酒傷身，喝酒誤事。”惜字如金的八個字確確道出了說話的仆人並無扳話之意。

她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就定在他的臉上。卻又彷彿在透過他看著彆的甚麼，聲音不再似先前或暖和或剛毅，而是微微轉冷，彷彿還異化著恨意，“哪怕今後有人許你比這更加引誘的高官厚祿，都隻能對現在王位上之人馬首是瞻。”

方纔她隻一門心秘密安慰蘇羨入朝為官，一時不查竟忘了時候。她四下張望，見茶肆中早已空空如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