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陳姓公子提及的錦瑟這個名字,初晗便悄悄記在了心中。回府以後稍一探聽,便密查出了這位女人的很多故事來。
相距甚遠,她又一心念著回府之事,也就並未對周遭的環境多加留意。
不知何時,焰火早已停了。本來喧鬨的街道也逐步轉為沉寂,隻餘三三兩兩的行人並肩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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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下張望,果見廟前的香案旁,青袍的岫言與灰袍的芷雲遙遙而立。
那人,與她穿戴一樣的衣服,帶著一樣的麵具。
“我要的,並不是甚麼物件。”她順手將酒壺放在桌邊,右手一晃,伸出細白的指尖,輕點在蘇羨的胸口,“我要的,是公子的心。”
這番告彆過分高聳,蘇羨望著她冇有躊躇便轉過身的背影,竟下認識的伸脫手去。卻隻來得及握住了她拜彆時帶起的一陣輕風。那一抹紅色衣角如天涯流雲,瞬息間便不見了蹤跡。
聲音沉如幕遠鐘鼓,芷雲隻茫然錯愕的點頭,透過麵具收回的聲音乾澀而沉悶,“主子?”一雙眸子在她與那陌生人之間來回打量,聲音隻剩驚奇,“我不曉得……”
念畢,轉頭對身邊那人說道,“天氣已晚,鄙人就先行一步。蘇公子就放心等我動靜便可。”
提及錦瑟,蘇羨波瀾不驚的麵上終究有了些許竄改。微微凝眉看向初晗,冷聲道,“公子不必在白搭口舌,蘇某,情意已決,毫不變動。”
初晗將杯中的酒飲儘,目光仍駐在悠遠天涯,可話倒是對著身邊的人說道,“蘇公子為何不喝酒?”
她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就定在他的臉上。卻又彷彿在透過他看著彆的甚麼,聲音不再似先前或暖和或剛毅,而是微微轉冷,彷彿還異化著恨意,“哪怕今後有人許你比這更加引誘的高官厚祿,都隻能對現在王位上之人馬首是瞻。”
“糟了。”她暗道一聲,隻怕芷雲那丫頭,該急死了。
她本是想讓父親為之保舉,但到底此次比試將軍府已經出了三哥。若再出一個蘇羨,到時二人一文一武均一舉奪魁,不免不讓人顧忌沈家的權勢。
本是望向他處的岫言轉過甚來,俄然就怔住了。一張臉雖隱在麵具後看不清神采,可那□□的眸色平清楚溢滿了不成思議的駭怪。
方纔她隻一門心秘密安慰蘇羨入朝為官,一時不查竟忘了時候。她四下張望,見茶肆中早已空空如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