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每入夜的晚,都八點多了,姚家人才吃過晚餐,坐在院裡的洋槐樹下乘涼,說著邇來的煩苦衷。
姚四海吧嗒吧嗒抽著煙,不說話。
這麼一策畫,大舅利落道:“成,就是不給錢也冇事!”
一萬斤稻穀,一毛一斤的回收價,本錢就得花出一千塊。
姚四海拿筷頭沾點西紅柿湯汁,往大孫子嘴裡喂, 又問小兒子:“年娃子, 省會的貨籌算甚麼時候送?”
姚祺年尋聲轉頭看,是他大舅,應當說是原主的大舅。
“她那是發揚雷鋒精力, 再說了, 芳芳不是摔破腦袋了嗎?”姚祺年初腦疼, 怕王乃雲再問, 忙轉移話題:“爸和大哥呢?”
幾近哪家哪戶都有幾千斤的稻穀要賣,這讓姚家人很難堪,因為他們手裡的本錢有限,冇法囤太多。
“爸,我籌算先買輛自行車。”姚祺年道:“家裡有自行車,外出也便利點。”
有了自行車,這趟去縣城可就便利多了,才半天時候就打了個來回,還不遲誤他去信譽社開戶頭、辦存摺。
大舅喜滋滋的:“甚麼前提?”
“大哥,這麼做太冒險了。”姚祺年搖點頭。
父子兩一唱一和,大舅起先另有點惱,又聽外甥冇皮冇臉的恭維他,也就不氣了,笑道:“那這麼說定了啊,轉頭我讓柱子把稻穀送過來。”
姚祺年是個機警鬼,立馬換個臉,笑嘻嘻的遞根菸給他大舅:“就是就是,大舅坑誰也不能坑咱家啊。”
防人之心不成無,雖說他們不算太敷裕,但在鄉村已經算很不錯,何況他們還正處於上升期,就怕說出去遭彆人眼紅。
說話間, 姚祺年把一千兩百塊錢拿出來, 持續道:“爸, 這錢你拿著, 留著囤稻穀用。”
誰如果把這句話當真,那就真是個棒棰了,該給的錢還是要給,姚祺年紀了三百塊給大舅,大舅晌飯都冇留下吃,就樂嗬嗬的走了。
“年娃子,是回家不?我正要去你家,恰好,咱兩一塊。”
相較其彆人,姚四海還算淡定,叮嚀道:“咱家有多少錢,誰都不準出去胡說,特彆是你們娘幾個。”
本來大舅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曉得從誰嘴裡傳聞的,曉得姚家人在收稻穀,還是一毛錢一斤的回收價,就想把家裡將近一萬斤的稻穀賣給姚家。
兄弟兩都想買,姚四海哪還能有甚麼定見,點頭道:“成,一輛自行車差未幾得一兩百塊,不過我們冇自行車劵,恐怕不好買。”
究竟上,姚家回收稻穀的價擺在這兒,不愁收不到稻穀,不止大舅,另有同村的人連續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