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做的菜上桌時,我分外端了一份抹茶慕斯,上麵用巧克力醬寫著"諒解綠"三個字。
燭光搖擺中,餐廳變成了暖和的避風港。有人開端唱歌,有人分享故事。我蹲在阮清身邊,藉著燭光看她被燻黑的臉頰。
我正在後廚剁排骨,聞聲差點切到手。阮清平靜自如地迎上去:"歡迎,特地給你們留了景觀位。"
"傳聞你們搞了個'藝術套餐'?"畫廊老闆搓動手,"我們昨晚徹夜布展,急需解酒..."
"因為那天你說..."我仿照著阮清的語氣,"'你做飯時眼裡的光,比我見過的統統藝術品都亮'。"
我輕手重腳地抱起她,走向二樓的歇息室。
阮清翻身趴在他胸口:"如何,現在才反應過來?"
"成心機。"阮清父親嚐了一口,"這湯底...有股炊火氣。"
我點頭。
老爺子環顧四周,目光在扭轉餐檯和霓虹燈招牌上逗留半晌,最後落在我身上:"小夥子,傳聞你用紅燒肉搞藝術?"
阮清踢掉高跟鞋,把腳擱在他腿上:"那就我們倆吃,吃不完的喂流浪貓。"
五點半,"清歡小館"破天荒地掛上了"包場"的牌子。阮清換上了端莊的玄色連衣裙,我則被迫穿上了一套不稱身的西裝——是阮清臨時從隔壁婚紗店借來的新郎號衣。
開業前夕,我獨安閒空蕩蕩的餐廳裡調試招牌。那是我花半個月人為定製的霓虹燈,圖案是我和阮清一起設想的——一個外賣頭盔和一支畫筆交叉在一起,上麵用行謄寫著"清歡小館"四個字。
三天後,一個迷你版的扭轉餐檯呈現在廚房與大廳之間。這是我用二手摩托車輪轂改裝的,刷上了阮清調的蒂芙尼藍。
下午三點,客流稍緩,我和阮清癱在廚房後門的小板凳上分食一碗陽春麪。阮清的手機俄然響起——是她父親。
雨聲漸歇時,最後一批客人也分開了。我鎖好門,回身瞥見阮清趴在餐桌上睡著了,手裡還攥著明天的停業額。
第二天中午,莉莉公然帶著攝像團隊浩浩大蕩地來了。她明天畫著精美的妝容,穿戴露背裝,一進門就大聲號召:
"這啥?"
中午時分,真正的門客開端湧入。大多是四周寫字樓的上班族和南藝的門生。我的特長菜很快售罄,他不得不臨時加做"外賣員特供蛋炒飯"——用隔夜飯和任何手邊能找到的食材。
霓虹燈的光芒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色采,我伸手撫平她眉間的一道細紋:"你曉得我為甚麼承諾開這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