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曉得，"我望著窗外掠過的白樺林，"分紅按廈門大排檔的端方——龍蝦歸你，蒜蓉歸我。"

"歡迎來到凍土帶，中國男孩。"她手裡的伏特加杯沿沾著口紅印，"我打賭你連俄語字母都認不全。"

我把那張口紅紙條在指間轉了三個月，終究在一個喝高的夜晚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安娜的笑聲像碎冰撞酒杯："我覺得你早扔了。"

旅店電梯裡，她俄然嚴厲得像變小我："鑽石隻是幌子。真正要找的是個青銅匣子，內裡裝著——"

"哪能啊。"我蹲在廈門出租屋的廁所裡，怕吵醒隔壁合租的廚子，"您那疊盧布還夠買兩箱青島啤酒呢。"

回程車上安娜笑得花枝亂顫，我卻發明她手機屏保是張吵嘴照片——年青的蘇聯兵士抱著箱東西站在勃蘭登堡門前。

"歡樂，"她閉著眼俄然說，"等找到匣子..."

"我祖父。"她俄然不笑了，"他偷了比鑽石更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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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廳裡水晶吊燈亮得刺目。穿燕尾服的老頭們舉牌像在打太極拳，直到安娜拍下那顆藍鑽。錘子落下時，後排俄然站起個刀疤臉，俄語吼得唾沫橫飛。

"他說這鑽石是他祖母的。"安娜翻譯著，手指在我大腿上畫圈，"1945年從柏林偷運出來的。"

聖彼得堡的白夜到臨時，我們在冬宮廣場喂鴿子。安娜俄然說要去趟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卻隻是站在一幅倫勃朗畫像前發楞。

莫斯科的夏季像台生鏽的冰箱，連哈氣都能凍成冰碴子。車停在一棟新哥特式修建前，門童的大衣領子比我故鄉棉被還厚。

"中國人，"刀疤臉繞到我麵前，酒氣噴在我臉上，"你曉得如何辯白真鑽石嗎？"

火車鑽進隧道，暗中淹冇了後半句話。但我在手機翻譯器上查到的詞條充足驚掉下巴——傳說中失落的羅斯受洗珍寶，蘇聯崩潰後暗盤賞格兩億美圓的奧秘文物。

晨光透過紗簾時，我們已坐在開往芬蘭邊疆的火車上。安娜戴著假髮，我穿戴借來的東正教神甫袍。她膝上攤著本陳昔日記，指給我看一行恍惚的俄文：

"鮑裡斯不喜好陌生人。"安娜用腳尖逗貓，"就像我前夫。"

安娜罵了句俄語臟話，從床頭櫃摸出把密斯手槍。我看著她給彈匣填槍彈的手，俄然想起廈門阿誰喝啤酒吃生蠔的夜晚。

警報聲俄然炸響。我們衝進套房時，發明那隻西伯利亞叢林貓正炸毛對著保險箱——箱門敞著，裡頭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