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滴滴專車為您辦事。"我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用心把"滴滴"念得像"爹爹"。
退房時前台眼神像掃描儀。安娜卻挽著我胳膊,用俄語大聲說著甚麼,聽得幾個女辦事員捂嘴偷笑。
"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她膝蓋頂進我雙腿之間,"飽暖思淫慾。"
套房門剛關上,她就用高跟鞋尖勾倒了檯燈。黑暗裡我隻聞聲拉鍊嘶啦一聲,像扯開三文魚刺身的包裝。
後視鏡裡晃出一個金髮碧眼的高挑身影。她穿戴緊身白裙,踩著細高跟,每走一步屁股就扭出個浪來。我吹了聲口哨,從速下車裝名流。
"礦?您家開煤礦的?"
她笑著扔來一罐冰可樂:"我前夫從不在床上講笑話。"
故事講到關頭處,安娜的手已經搭在我大腿上。她笑得前仰後合,金髮掃過烤盤滋啦作響。
"仳離觀光。"她俄然用中文說,字正腔圓得嚇我一跳。"前夫分走我三個礦。"
我叼著煙,把破當代停在環島路的棕櫚樹下。四月的廈門,氛圍裡飄著鹹濕的海風味兒。滴滴訂單響了,我瞥了一眼——"白鷺洲大旅店,目標地鼓浪嶼船埠"。
"歡樂,廈門活輿圖。"我透過後視鏡偷瞄她大腿,"您這裙子真白,像我們南普陀的觀音菩薩。"
曾厝垵的大排檔亮起燈籠時,我們已經乾掉了半箱雪津啤酒。安娜的筷子使得像手術刀,專挑辣炒花蛤裡的辣椒吃。
她俄然用沾滿紅油的手捏我臉:"歡樂,你像隻醉蝦。"她身上的香水味早被炊火氣醃透了,現在聞著像烤生蠔淋了檸檬汁。
"鑽石礦。"她漫不經心腸晃著腳踝,"在雅庫特。"
我急刹在觀景台。她赤腳衝出去,裙襬被海風掀起一片白浪。我追疇當年,她正對著大海用俄語尖叫,喊得像隻發情的海鷗。
車過演武大橋時,落日正把海水染成威士忌色。安娜俄然拍我肩膀:"泊車!"
我灌下最後一口啤酒:"疇前有座南普陀寺,廟裡和尚每天唸佛..."
結賬時她搶著付錢,錢包裡暴露一疊黑卡。我偷瞄到小票數字——2280元,夠我跑半個月滴滴。
"那得看拉的是不是美女。"我拐上環島路,海風呼啦灌出去,吹亂她的金髮。"您這趟是旅遊還是..."
厥後落地窗外的廈門夜景就糊成了水彩畫。泳池水晃著藍光,映在天花板上像片微型陸地。安娜的俄語臟話混著閩南粗口,在空調風裡打著轉。
"操。"我對著後視鏡刮鬍子,"這婆娘真他媽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