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告彆。"

窗外，晨光微熹。第一縷陽光穿過鐵柵欄，在地板上投下頎長的金色條紋。我俄然想起少管所時，林媛常說的一句話："陽光從不會忘記任何角落。"

被她觸碰的皮膚像被烙鐵燙到。我抽回擊："甚麼？"

分開少管所時，我們像兩個遊魂。老楊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句："林教員是個好人。"

"我們得去少管所查原始檔案。"

"像不像你的《編號037》？"阮清輕聲問。

"放開！"她掙紮著，"這是錯的！統統都錯了！"

阮清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捧首："以是媽媽...林媛不是我的..."

拉扯間，刮刀劃過我手臂，留下一道血痕。阮清愣住，刀掉在地上收回清脆的響聲。鮮血順動手臂滴落在畫中少年的眼睛上，像一顆血淚。

我望向窗外。雨過晴和，東方的天空出現魚肚白，最後一顆星星還在倔強地閃動。那是北極星嗎？我不曉得。

"阮清，女，1995年6月15日出世。"我機器地讀著，"生父：037號歡樂（15歲）；生母：林媛（監護人）..."

"為甚麼現在才奉告我們？"阮清俄然問，"她明顯有那麼多機遇..."

阮清冇挽留。關門刹時，我聞聲內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雨越下越大。正籌辦分開，事情室的門俄然翻開。阮清衝進雨裡，四下張望，最後鎖定了便當店的方向。我們隔著雨幕對視，她隻穿戴薄弱的T恤，刹時就被淋透了。

"你八歲畫的？"我的聲音不像本身的。

"以是？"

雨水打在照片上，恍惚了少女的臉。我謹慎地擦去水珠，俄然重視到她手腕上的紋身——一顆細姨星，與阮清鎖骨上的如出一轍。

"要去看她的畫嗎？"她輕聲問，"葉蓁的。"

老宅閣樓的暗格藏在護牆板後，內裡是十幾幅小型油畫。最上麵那幅簽著"葉蓁，1995"，畫的是星空下的少管所，鐵窗前站著個恍惚的少年身影。

這句話像把鑰匙，翻開了我心中某道鎖。雨聲俄然變得悠遠，耳邊隻剩下本身狠惡的心跳。我伸手擦去她臉上的雨水，卻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淚。

阮清俄然奪過檔案，發瘋般翻到最後一頁。那是一份DNA檢測陳述，日期是阮清十歲那年。結論欄鮮明印著："支撐037號歡樂與阮清之間存在親生父女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