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我抓住她手腕。
"不是車禍。"阮清點頭,"是他殺。檔案做了手腳。"
我握緊手機,看著床上熟睡的阮清。月光透過紗簾,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暗影,睫毛在眼瞼上構成小小的扇形。
窗外,晨光微熹。第一縷陽光穿過鐵柵欄,在地板上投下頎長的金色條紋。我俄然想起少管所時,林媛常說的一句話:"陽光從不會忘記任何角落。"
"以是?"
"葉蓁。"阮清輕聲說,"你媽媽。"
"詳細內容?"
"她每年都帶我做體檢..."阮清聲音破裂,"本來是..."
我們站在雨中,像兩個溺水的人。便當店伴計隔著玻璃獵奇地張望,電視裡還在播放我的訊息。這荒誕的場景讓我想笑,卻收回哽咽的聲音。
"為甚麼現在才奉告我們?"阮清俄然問,"她明顯有那麼多機遇..."
手機滑落在羊毛地毯上,冇收回一點聲響。我哈腰去撿,俄然瞥見阮清枕頭下暴露素描本一角。悄悄抽出來,是她八歲時的塗鴉——星空、鐵窗、瞻仰的男孩。筆觸稚嫩卻熟諳得可駭,與我少管所期間的畫如出一轍。
街上行人漸多,冇人重視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我漫無目標地走著,最後停在複合空間工地外。保安認出了我:"歡樂先生?這麼早?"
"不成能..."她聲音顫栗,"媽媽從冇提過..."
"你八歲畫的?"我的聲音不像本身的。
"說是給未成年犯人的孩子供應庇護。"馬克抬高聲音,"但隻運轉了六個月就被叫停了。我找到份名單,上麵有個女嬰叫...阮清?"
傍晚,我回到餐廳。主廚見我手臂帶傷,硬要我去病院。
我望向窗外。雨過晴和,東方的天空出現魚肚白,最後一顆星星還在倔強地閃動。那是北極星嗎?我不曉得。
"對不起..."她顫抖著去拿醫藥箱。
"要去看她的畫嗎?"她輕聲問,"葉蓁的。"
"小傷。"我係上圍裙,"今晚的鬆露鵝肝還冇籌辦。"
這句話像把鑰匙,翻開了我心中某道鎖。雨聲俄然變得悠遠,耳邊隻剩下本身狠惡的心跳。我伸手擦去她臉上的雨水,卻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淚。
手機在口袋裡震驚,是米其林評審團的郵件:"恭喜您獲得'新銳廚師'提名..."我機器地讀完,關掉螢幕。天下還是運轉,隻要我的餬口天翻地覆。
阮清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捧首:"以是媽媽...林媛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