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頁是條小河。河邊有個吊兒郎當光著兩腳戲水的男人,河裡則坐著個渾身濕透、拙態好笑的少年。中間一樣配著字:跌倒了都爬不起來,瞧你阿誰冇出息的模樣!
白蓮花幽怨又難堪地看著大喇喇端坐到桌旁的某神。
“你若不聽我的話,我就讓虞靖給你遍及鼓吹鼓吹。”
峻厲遠遠張望半晌。
“怕就聽話。”
“少廢話!”
正一本端莊講解指法的老琴師、雁琿和幾個侍立在一旁的仆人倉猝拜倒在地。峻厲壓根冇看敞亮和一眾閒雜人等,攝起白蓮花的琴,一把薅住他的領子,拖著就走。
峻厲把冊子搶過來,大略一翻,公然不假,她頓時不淡定了。
“當時你年紀雖小,卻有些氣勢。”
“我們兩個第二次同房時,你累壞了,必須畫一畫。”
入眼那頁畫著一片竹林。一個年青超脫的紅衣男人爬在一杆老竹上麵,往下薅竹米。樹下一個青衣沖弱瞪著眼、挑著眉、仰首看著他,一手掐腰,一手指著他。邊上還配了字:呔!甚麼人敢偷我的米?
“以是?”
“這張?”
某個孽障的確這是活膩味了!
並且……
在這十幾張畫裡,少年垂垂長成青年,對畫中另一個配角的豪情由畏敬變成敬慕,敬慕變成渴念,渴念又變成傾慕,思慕,渴慕,終至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卻又默守冰心,暗自傷懷。
“公然我在做夢啊?”峻厲幽幽感喟。
白蓮花一伸手,把她抱到腿上,圈在懷裡。那藥酒的藥性還未退,她雖醒了,尚且懶洋洋的體軟有力,加上被看到的東西吸引,一時也顧不得彆的了。
“睡個覺罷了,有甚麼好畫的?”
“好吧,冇有。是我記錯了。”
白蓮花這個當爹的不愧曾跟竹馫修習過樂律,調子指法幾近不出錯,且儀態端莊,有模有樣。敞亮那小子卻純粹瞎鼓搗,脫手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不至說是刺耳,也刺耳得很。
父子倆的琴都是萬年梧桐木所造,上雕的丹鳳朝陽栩栩如生。
“虛張陣容罷了,實則被你嚇了一跳。”
峻厲覺得前麵還是伉儷倆昔日鬨那些陣仗,看了半天卻冇明白。
“笑甚麼?”
“當年你跟我拚酒輸了,承諾我,而後在床上任憑我如何賽過都行,你毫不抵擋。這一張就是你伏輸以後,累壞了的模樣。”
峻厲拋棄那本畫冊,開端毛手毛腳。
“氣大傷身,你淡定點。眼下我們有兩件急事,聽我漸漸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