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親兵捧上纏著紅綢的青銅匣。
信紙飄落時,暴露開端蘇硯秋清秀的小楷:"表哥欠鈴鐺的滿月酒,該還了。"
宴散時,仲春紅在祠堂前栽下株雙生木槿。蘇硯秋握著他的手培土,月光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
"孃親看,爹爹的水袖比雲還白呢!"稚嫩的童音驚醒了滿園秋色。
話未說完,親兵捧上染血的密信。張啟山藉著月光讀完,冷硬的麵龐竟浮出笑意。
暗格中紫檀匣裡躺著支鎏金點翠簪,簪頭鳳凰眸子竟是活人瞳人所製。蘇硯秋拔下本身發間木簪比對,兩支簪尾缺口剛好符合。
台下俄然傳來騷動。霍家一名姨太的翡翠鐲子裂成兩半,滾落的玉珠在青石板上敲出《遊園驚夢》的調子。
蘇硯秋望著他回眸時眉梢一點硃砂,恍然想起十年前古樓寒潭中阿誰染血的吻。
戲台上仲春紅還是杜麗娘扮相,黛青水袖拂過描金楹柱時,驚飛了梁間銜泥的春燕。
更漏滴滴答答,蘇硯秋將兩支簪子合二為一。鳳凰振翅欲飛時,祠堂方向俄然傳來青銅鈴齊鳴。
懷裡的小丫頭伸著藕節似的手臂去夠她鬢邊的珍珠步搖,腕間銀鈴與台下青銅燈盞撞出清越聲響。
"長沙商會十年慶的帖子。"他目光掃過她懷中熟睡的女娃,"小鈴鐺的週歲禮,但是缺了件壓祟的物件?"
她取下青玉扳指輕叩供桌,空中忽現暗格,十年前那半塊帶齒痕的茯苓餅悄悄躺著,中間多了封未拆的血書。
晨霧未散的紅府戲園裡,蘇硯秋倚著朱漆雕欄,看簷角銅鈴在東風中輕晃。
這鈴鐺是張啟山上月差人送來的,內壁刻著極小的"長生"二字。
子時的月光漏進張府書房,蘇硯秋轉動暗格構造的手俄然被握住。
他將軍刀插進墳塋前的青銅鼎,鼎身閃現出與小鈴鐺腕間不異的圖騰:"奉告你們當家的,再敢碰紅府一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