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回紅府時，見小鈴鐺正踮腳往供台上放茯苓餅，裂開的牌位竟自行癒合如新。

"外公說餅子甜。"女童仰起沾著糖霜的小臉，腕間銀鈴無風主動。

公然，張啟山在二樓雅間翻開珠簾。戎服還是筆挺，隻鬢角添了星點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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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秋抱起女兒時，嗅到她衣衿上的返魂香氣，與十年前大婚那日霍三娘發間的味道一模一樣。

暗格中紫檀匣裡躺著支鎏金點翠簪，簪頭鳳凰眸子竟是活人瞳人所製。蘇硯秋拔下本身發間木簪比對，兩支簪尾缺口剛好符合。

"長沙商會十年慶的帖子。"他目光掃過她懷中熟睡的女娃，"小鈴鐺的週歲禮，但是缺了件壓祟的物件？"

簪成分開時，掉出張泛黃的戲票，恰是仲春紅宿世初登台那日的坐次。

小鈴鐺被驚醒，拍動手咯咯直笑："爹爹把玉輪摘下來啦！"

台下忽起喝采聲。仲春紅的水袖纏住從天而降的青銅燈，燈盞在袖間化作並蒂蓮。

他將軍刀插進墳塋前的青銅鼎，鼎身閃現出與小鈴鐺腕間不異的圖騰："奉告你們當家的，再敢碰紅府一片瓦......"

戲台俄然落下暴雨，世人避雨時，她瞥見丫頭殘魂在雨幕中朝本身盈盈下拜，化作青煙融進女兒腕間銀鈴。

"本來那日台下咳嗽的老者......"仲春紅指尖撫過戲票上的血漬，俄然想起宿世首演時，前排總坐著個兜售藥材的販子，膝上趴著個眉間點硃砂的女童。

台下俄然傳來騷動。霍家一名姨太的翡翠鐲子裂成兩半，滾落的玉珠在青石板上敲出《遊園驚夢》的調子。

懷裡的小丫頭伸著藕節似的手臂去夠她鬢邊的珍珠步搖，腕間銀鈴與台下青銅燈盞撞出清越聲響。

"孃親看，爹爹的水袖比雲還白呢！"稚嫩的童音驚醒了滿園秋色。

蘇硯秋俄然輕笑："表哥連我紅府的梁木都要做手腳。"

夜宴時分，蘇硯秋在祠堂發明非常。供台上蘇父的牌位裂了道細縫，香爐裡三炷返魂香燃出詭異的青煙。

宴散時，仲春紅在祠堂前栽下株雙生木槿。蘇硯秋握著他的手培土，月光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

小鈴鐺的夢話隨風飄來："外公說，等木槿開了千朵，他就帶我去看真正的青銅門......"

"見字如晤，吾女硯秋。"筆跡被水漬暈染，仍能看出是蘇父遺言，"當年借陳皮之身還魂，實為續你與紅二爺三世姻緣。張啟山書房暗閣第三格，有為父予你的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