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秋將玉玨貼在他劍柄鑲嵌的翡翠上，嚴絲合縫："十年前我父親帶著半塊玉玨下墓，現在另半塊呈現在令徒身上，二爺猜張啟山書房裡，可存著當年的勘察記錄？"

他奪過漆碗嗅了嗅，眉心蹙起川字紋："陳皮昨日從漢口帶回的雪山參，倒是捨得用。"

"女人該換藥了。"老中醫捧著藥膏立在珠簾外，蘇硯秋卻盯著漆盤裡青瓷碗騰起的熱氣："醒酒湯裡擱了白芷三錢，桂枝二錢 這方劑治的是陳年寒症。"

她轉頭看向正在擦拭長劍的仲春紅，他肩頭落著片海棠花瓣，像心頭沁出的血。

蘇硯秋用銀鏈纏住想要退後的老中醫："蔘湯用武孔殷煎，藥性燥烈反傷陰脈。"她指尖金針抵住白叟頸側，"您說是也不是，常叔？"

窗彆傳來瓦片碎裂聲，蘇硯秋的銀鏈如靈蛇出洞。

仲春紅感受著她指腹薄繭摩挲過血脈的觸感，想起宿世丫頭為他包紮時顫抖的指尖。

仲春紅將人打橫抱起時，她攥住他衣衿呢喃："他們...在養蠱..."

腐臭味混著藥香劈麵而來，滿箱乾枯的人首蛇身俑，每具心口都嵌著青銅骰子。

仲春紅破窗擒住的倒是渾身是血的陳皮，少年手中緊攥著半塊帶血的麒麟玉玨："師孃...丫頭她..."

"二爺可知這圖缺了一頁？"她將泛黃冊頁對著燭光，殘破處顯出水印暗紋，"缺的這頁記錄的，恰是解屍蛾毒的方劑。"

地窖裡堆滿貼著日本標簽的木箱，蘇硯秋撬開箱蓋時，仲春紅用袖擺掩住她口鼻。

暮色來臨時，蘇硯秋在藏書閣發明端倪。她踮腳去夠頂層《青囊書》，後背暗紅經絡因行動牽涉愈發猙獰。

驚雷劈開夜幕時，仲春紅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

燭火俄然搖擺，仲春紅攬著她腰身旋身避開暗箭。三支弩箭釘在書架上，箭尾繫著青銅鈴鐺。

"這不是陪葬俑。"蘇硯秋用銀針挑起俑身裂口，"是活人灌了水銀。"她俄然狠惡咳嗽，指縫排泄的血染紅骰子。

蘇硯秋感受著他掌心溫度透過薄衫，俄然想起昨夜昏倒時有人用雪帕子給她擦汗，那帕角繡著一樣的木槿斑紋。

青瓷碗俄然炸裂，玄色藥汁濺在湘妃竹簾上，騰起刺鼻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