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禦隻是怔怔地看著他,像個傻子。
這條狗是他從赫連麒那邊得來的生辰禮品,常日裡冇少仗著狼犬凶戾飛揚放肆,眼下卻被人當著他的麵宰殺了,這已經不是打狗不看仆人麵,而是把他臉皮也扒下來踩!
1、
赫連釗一愣,謹慎翼翼地轉過甚,這才發明有一小我不知何時已經超出了本身,蹲在了赫連禦身邊。
赫連釗年紀不大,但很有幾分暴虐,見狀冇叫人去攔,反而哈哈大笑,赫連禦的胳膊擋住了狗嘴,犬牙陷進血肉裡,的確要活活從他手臂上咬塊肉下來。
“啪”地一聲,腦袋都被打偏,五指印閃現在臉上,半張臉都腫了起來,赫連釗被打懵了,卻不敢再號令,小聲叫道:“爹……”
赫連釗一怔以後,火冒三丈。
赫連禦鼻子一酸,胸中的委曲翻江倒海。
打他的人恰是家主赫連絕,他暮年在塞外打拚,素喜蠻人的胡服打扮,本日卻罕見換上了高冠華服,連耳上金環也去了,是可貴的慎重模樣。
赫連禦看了看膘肥體壯的大黑狗,又想想本身的小身板兒,因而癱在地上冇動,赫連釗又踢他一腳:“還不快去?你搶贏了,我給你娘請個大夫。”
赫連禦他娘傳聞是個犯了大錯的賤婢,淪為展轉世人的玩物,厥後生了這冇爹的兒子便血崩而死。按理說如許的小野種早該被丟去喂狗,恰好赫連毫不但把他留下,還給了他一個名字。
他把手裡一碗熱湯倒在赫連禦頭上,小孩皮膚本來就細,當下就被燙紅一大塊,痛得哭叫起來,赫連釗越聽越對勁,抬手給了他兩耳光,說:“再哭大聲點兒,把我聽笑了就放過你。”
赫連禦在那棵將死的樹下看著他,如望謫神仙。
小孩兒嚇得哭都健忘了,隻能死命推搡,一名少女忍不住開口道:“釗弟,不如就算了吧?”
赫連禦是被一個舞姬養大的,她名叫臘梅,是被擄來的中原女子,年青時為了固寵保命,常常懷了孩子便灌了藏紅花打掉,到現在色衰愛弛膝下無兒,因著曾跟赫連禦生母梓顏有姐妹之情,便承了她臨終的要求,把這個孩子認了下來。
“跪下!”赫連絕常日對他的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天也冇心機管他,而是向火線一拱手,道:“慕先生,鄙人教子無方,讓先生見笑了。”
赫連禦扯著嗓子嚎了好一陣,喉嚨裡都是血氣,他才大發慈悲,把碗裡剩下的一塊肉骨頭往地上一扔,他帶來的那條大黑狗頓時兩眼放光地撲疇昔啃,赫連釗拍拍小孩的臉,道:“明天廚房冇剩飯了,去,從它嘴裡把肉搶返來,不然你就等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