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陣劇痛襲來,顧凜鶴悶哼一聲,身子微微閒逛。副將趕緊上前攙扶,卻被他悄悄推開。
賀景行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鋒利:“說。”
半夏躊躇道:“可宮中防備森嚴,我等如何送出來?”
“阿孟……”他輕聲呢喃,彷彿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獨一動力。
“將軍!您必須歇息!”副將急得額頭冒汗,“軍醫說您的傷口已經開端發炎,再不好好醫治,恐怕……”
“我自有門路。”賀景行眸光一閃,從匣中又取出一枚赤色印信,“當年救過皇上一命,他曾允我一枚血令,持此可入宮覲見。本想留作他用,本日看來,不得不消了。”
俄然,帳彆傳來短促的腳步聲,副將翻開帳簾闖了出去:“將軍!不好了!瘟疫伸展速率加快,已有三營兵士病發!”
半夏點頭,眼中閃過果斷之色:“賀神醫放心,為了蜜斯,我願赴湯蹈火!”
“謹慎!”軍醫神采一變,趕緊上前檢察,“將軍,您的傷口太嚴峻了,必須立即重新包紮!”
東市一處僻靜茶館的二樓雅間內,半夏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桌上茶盞。他生得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卻泛著寒光,腰間彆著一把匕首,無形中披收回傷害的氣味。
半夏將動靜和盤托出:“顧凜鶴病重,阿孟被困宮中。雲珠怕若顧凜鶴有變,阿孟會遭皇上遷怒。”
他回身回屋,敏捷翻出一個小木匣,從中取出幾個瓷瓶:“此乃我師父玄機大師收藏的還魂丹和續命散,即便是命懸一線之人,服下也能保他三日無虞。”
顧凜鶴閉上眼,任由軍醫玩弄。痛苦如潮流般湧來,卻遠不及心中的憂愁。
半夏眼中閃過感激:“多謝賀神醫!”
“賀神醫,阿孟有傷害!”半夏顧不上禮數,直奔主題。
顧凜鶴搖了點頭,嘴角排泄一絲鮮血,卻固執地掙開了副將的攙扶。“無妨,戔戔小傷,死不了人。”他聲音沙啞,“敵軍今晨可有動靜?”
回到中軍帳,顧凜鶴終究支撐不住,重重地跌坐在椅上。他謹慎翼翼地解開盔甲,暴露內裡已經被鮮血滲入的繃帶。
夜色將深,長樂宮的迴廊上不見多少人影,隻聞聲時斷時續的蟬鳴聲在夜風中飄散。雲珠側耳聆聽,確認四周無人後,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錢,遞給了候在暗處的小寺人。
“罷了。”賀景行擺手,清算藥物,眼中神采沉著如水,卻掩不住內心的焦炙,“備馬,徹夜我便入宮。如有變故,你在宮外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