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神采俄然嚴厲起來，我轉頭，青茵正慌鎮靜張地從內裡跑出去，進門時彷彿被門檻絆了一下，踉蹌著撲出去。我倉猝伸手去扶，她已經本身穩住了身形，低聲啐道：“假惺惺。”

七姨娘抬手扶了扶滿頭珠翠：“夫人你是曉得的，現在我離茵兒院子遠得很，那裡曉得。”

提及情意，我才驀地間想起，從軒兒手裡接過一個木頭盒子，恭恭敬敬地遞給母親：“雲霧山冇有甚麼貴重東西，隻要這初春茶，是女兒親手采的葉尖茶，請城裡最好的炒茶徒弟炒的，拿些給母親嚐嚐。”

昨日返來時已經暮色來臨，並未賞識府裡的景色。本日一出屋門，暗香楹動，全部院子裡端得是花團錦簇。各種我叫不著名字的花，色采繽紛，頂珠含露，開得嬌嬌怯怯，分外妖嬈。

滿室沉寂，竟然冇有人上前討情。就連七姨娘也隻是揪著衣衿，心疼地望著青茵。

“借十妹吉言了。”九姨娘對勁地拉著我手，“這是你十姨娘，昨日裡見過的。”

這時，玉鳳已經取來了一把烏黑油亮的戒尺，遞到母親手裡。

“你們都給我聽著，”母親緩緩掃視了一週，“我蘇家為何能雄霸江南幾十載而聳峙不倒，靠的不是蠅蠅苟苟的手腕，首要依托的還是蘇家的兄弟姐妹們能夠高低一心，兄友弟恭，團連絡作。你若再敢對青嫿橫眉冷眼，就不是打手心這般輕鬆了。”

她擺佈打量了：“想來蜜斯胭脂水粉更是冇有了，要早些購置纔好，不然被人看了熱烈去。”

軒兒低頭翻找了一會兒，“那我隻能給蜜斯簡樸盤一個胡蝶髻了，不然冇有簪子牢固，到時候不謹慎散開就不好了。”

我恍然，怪不得聲音這般嬌脆，本來是青憐mm的生身姨娘，傳聞當年是名噪一時的當家旦角，被父親相中贖身置了外宅。厥後有了青憐mm纔不顧祖母反對抬進蘇府，給了名分。伶人職位卑賤，在府裡被大師看不起，想來常日裡也是忍氣吞聲風俗了，以是青憐mm纔會那般膽怯。

“青茵，昨日的功課我白教了，是不是？”母親麵沉似水，帶了一種莫名的威壓。

“你祖母這些光陰不在府裡，去了浮華庵小住，你四姨娘和八姨娘也都在跟前服侍，他日，你再特地去浮華庵給你祖母存候吧。”

我迷含混糊一時冇有反應過來，軒兒又反覆了一遍：“讓奴婢為你遴選些合適的珠花簪環搭配衣服。”

青茵委委曲屈地走上前，磨蹭著伸出左手來。戒尺高低垂起，重重落下，她嚇得扭過臉，緊閉了眼睛。蹙著眉頭，咬牙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