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睡得極不平穩，在車上顛簸了幾日，躺在床上竟也感受有點擺佈搖擺，冇有一點結壯感。天快亮的時候才迷含混糊有了睡意，軒兒便出去叫我起床，說是要去母親院子裡存候，第一天可千萬不能早退了。

提及情意，我才驀地間想起，從軒兒手裡接過一個木頭盒子，恭恭敬敬地遞給母親：“雲霧山冇有甚麼貴重東西，隻要這初春茶，是女兒親手采的葉尖茶，請城裡最好的炒茶徒弟炒的，拿些給母親嚐嚐。”

軒兒翻開我的衣櫃，挑撿了半晌，才選了一件紫煙蘿色長裙，紅色金線繡睡蓮的齊胸裙襖。轉頭問我：“蜜斯，你的金飾盒子呢？”

“知錯了，知錯了，我再也不敢早退了。”

母親接過盒子，翻開盒蓋，悄悄嗅了，讚道：“你父親最愛品茶，你這也算投其所好了。”

“我不該找藉口推辭任務。”

七姨娘抬手扶了扶滿頭珠翠：“夫人你是曉得的，現在我離茵兒院子遠得很，那裡曉得。”

“九蜜斯？”我思忖道：“不就是青茵姐姐麼？怪不得她明天對我不冷不熱的。”

母親方和緩了神采：“起來吧！”

我點頭應下，便跟著世人一起辭職散了。九姨娘叮嚀我得空務必去她院子裡遴選些應心的珠釵，便跟從十姨娘一起談笑著回了。

我響起青茵的話，心中一動，問軒兒：“這本來是誰的院子？”

“借十妹吉言了。”九姨娘對勁地拉著我手，“這是你十姨娘，昨日裡見過的。”

九姨娘上前打量我：”怎得打扮得這般素淨？”隨後有些自責：“怪我考慮不敷全麵。”將我頭上的兩朵薔薇花摘了，從發間抽出一隻鏤空的金鈿步搖和玳瑁鑲嵌貓眼石的珠花簪到我的髮髻上：“固然老氣些，但也不至於太寒酸了。轉頭去姨娘那邊挑些喜好的金飾。”

青青說：“我的衣服已經夠多了，櫃子裡也塞不下，就讓給青嫿mm吧。”

“抵賴！”母親厲聲嗬叱道。“我不奇怪你們來給我存候，倒是樂得落得耳根清淨。隻是你們今後嫁了人，侍營私婆，若也是這般懶惰，我蘇家的百年名譽便毀在你的手裡了。不能不罰！”

這時，玉鳳已經取來了一把烏黑油亮的戒尺，遞到母親手裡。

六姨娘近前攙扶了母親在中堂處坐了，從玉鳳手裡端了一盞香茗，遞到手邊。

既然如此，為何母親非要讓她騰出院子來給我住呢？果然是因為便利照拂我嗎？昨晚很較著，青茵為此對我有了很大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