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精確做你還想狡賴?”
“官督商辦,化官為商。由朝廷向絲綢布商采買就是。黃恩厚的話固然大多不實,但是有一點說得還比較準,誰在他阿誰位置上,也很難當一個好人。朝廷的軌製就是那樣,當好人就必定辦不了差事,想要辦差就得害民。朝廷的支出一定省,百姓的承擔也增加了很多,官府於機戶相仇,平增無數民變風險。於江寧的絲綢業也有害無益,那麼多舊織機,這麼多年未曾換過,銀子全都落到鎮守的腰包裡。我此次籌辦藉機戶的事揮一刀,砍一砍鎮守寺人的腰包。”
朱璉的神采更加陰沉,“黃恩厚,現在我在說你貪墨調用工款之事。”
“好好,這回算是本官錯了,認罰就是。”
“管他做甚麼,我們說咱本身的事。”宋氏鎮靜地說道:“這朱繡衣是仆人的朋友,想來這官司咱是贏定了,黃恩厚這回必定是要倒。等將來換了新的鎮守寺人管織染局,奴就希冀著仆人去打通這個樞紐了。”
過了好久,宋氏才邊喘氣邊說道:“仆人,你說朱璉是江陵相公愛將,如果奴家看啊,他是張江陵宿世的仇家纔對。那些官員辦理的禮單,如果送,也該送到京中萬歲手上,哪能送到相爺手裡,這眼裡究竟另有冇有皇上了?大師都曉得,萬歲年紀小,給了天子,也是要由相爺措置。但是話是這麼說,事卻不能這麼辦,水大漫不過橋去,比及萬歲長大了傳聞這事,如果嫉恨著朱璉也就罷了,就怕是怪到相爺頭上。”
要知這聖旨是在朱璉出京之前即以收回,也就是說,朱璉此次巡按江南,沿途官吏隻是添頭,黃恩厚纔是主菜。遐想到之前江寧城裡傳出的巡按預圖鎮守流言,可知此事不虛,此次黃恩厚多數是活不成了。
“當真?仆人當真能讓奴婢見到相爺?還能跟相爺說話?”宋氏在範進麵前固然是奴婢身份,但畢竟是當慣了家的,還是會拿出些傲氣。這時她的聲音卻節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身材也輕微顫抖著,如同篩糠。
身後扣兒也一邊摩挲著範進後背一邊道:“是啊,我們都是良家女子,怎能去做那等無廉恥的事情!便是扣兒,也毫不肯讓第二個男人碰我。”
“罰我送你個大胖小子!”隨即木床的嘎吱聲又響了。
範進歎了口氣,“真不愧是江寧馳名的販子,看事看的通透,將來買賣交給你打理我也就放心了。隻是堂堂一名進士,看事還不如個商賈看得明白,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