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扣兒也一邊摩挲著範進後背一邊道：“是啊，我們都是良家女子，怎能去做那等無廉恥的事情！便是扣兒，也毫不肯讓第二個男人碰我。”

範進歎了口氣，“真不愧是江寧馳名的販子，看事看的通透，將來買賣交給你打理我也就放心了。隻是堂堂一名進士，看事還不如個商賈看得明白，丟人啊！”

他看向宋氏，宋氏此時還是是一副不幸模樣，彷彿又被這場麵嚇破了膽量，人癱軟在那邊低聲抽泣，朱璉的目光在她身上略逗留了半晌才道：“你家疇昔倒是有些罪惡，但是勝在迷途知返，既往不咎。此後放心做人經商也就是了，這狀子我準了。”

“官督商辦，化官為商。由朝廷向絲綢布商采買就是。黃恩厚的話固然大多不實，但是有一點說得還比較準，誰在他阿誰位置上，也很難當一個好人。朝廷的軌製就是那樣，當好人就必定辦不了差事，想要辦差就得害民。朝廷的支出一定省，百姓的承擔也增加了很多，官府於機戶相仇，平增無數民變風險。於江寧的絲綢業也有害無益，那麼多舊織機，這麼多年未曾換過，銀子全都落到鎮守的腰包裡。我此次籌辦藉機戶的事揮一刀，砍一砍鎮守寺人的腰包。”

黃恩厚平日在江寧宦海素有菩薩之名，此時倒是大失風采，吼怒著想要往朱璉的方向衝去，成果被兩個仆人按住轉動不得，但是嘴裡的臟話卻節製不住。寺人罵人本來就肆無顧忌，此時含怒開口更是比常日的言辭更加陰損，朱璉被他罵得神采發青，又不好回罵，隻好指著黃恩刻薄：

“好啊，仆人肯認罰，罰甚麼可得我說。”

朱璉手上的天然不成能是明發上諭，而是一道出自宮中的中旨，這就充足了。鎮守寺人再遮奢，也不離天子家奴身份，措置家奴並不需求外臣的定見，也不需求考慮其是否違背法律，隻要天子想措置就能措置。

宋瑾本來伸直在範進懷中，閉這眼睛回味著方纔滋味，聞言卻似被抽了一鞭子，趕緊道：“仆人，瑾兒是仆人的奴婢，如果要我去服侍其他男人，奴婢甘願一死！”

朱璉的神采更加陰沉，“黃恩厚，現在我在說你貪墨調用工款之事。”

黃恩厚哼了一聲，“朱璉，你這胡塗東西！咱家說過了，要我的錢，要我的命都很輕易。隻要萬歲下一道聖旨就行了。宮裡下了辦我的旨意，我本身曉得是死定了。但是咱家乃是陛下的奴婢，隻能死在陛動手裡，不會死在文臣之手！用家法辦我我認，用國法……”他嘲笑一聲，“國法是個甚麼東西？也配治我？黃恩厚隻死，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