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維誌道：“退思這話說的我認同。這最壞的就是上麵辦事的。你的設法很好，就怕碰到好人，到時候在放貸上卡一卡，明顯缺錢用的，他就不把錢放出去，又或是好地當作壞地來抵，那便成了害人。。”

“是啊，以是治國先治官，治官先治吏麼。這個事理誰都懂，要點就在於如何治。我這裡已經想了個章程，把假貸與裡甲櫃銀連絡一處，再合以一條鞭。把疇昔民收民解的銀，歸入官收官解，先把糧長這一層剝削免掉。放貸還貸，都在衙門裡，設專人停止，這一職位多給銀兩以養其廉，設監查以警其貪，再設軌製以繩墨其行動，三管齊下，看他能翻出甚麼浪去！”

範進笑了笑，“冏伯，大京兆的顧慮很有事理，範某也知前朝青苗法之誤。但是，範某看來青苗法之誤在於人，不在於法。百姓向官府假貸，待秋糧成熟之時，再行償還，這是兩便之事。鄉間的士紳放債，也是要秋糧成熟之時才了償，利錢遠高過官府，他們放不出題目，官府放就有題目，這話冇事理。”

“統統收銀、放貸的，都會獲得一筆獎金，如果遲誤了用飯有誤餐錢，遲誤了下值有值夜錢，燈火錢。事情表示好，彆的另有嘉獎錢。這些都是我給他們的福利，與商賈合作，是引入的第三方力量，構成相互監督管束。商可督吏，吏可查商，於兩家之上另設一檢校，專查這兩方。不管是誰藉著放貸卡要訛詐，本官都將嚴懲！連馮邦寧那等人，我也是說打就打了，這些胥吏或是商賈，又有誰辦不得？”

範進一笑，“如何，有生員要與我這個父母官鬨一鬨？”

“如許的手腕倒是有效，可也就是退思你能這麼做。比及你離任以後，前任者又可否如此？”

“那不還是與民爭利？再說衙門的債不是好借的，債不能平空借，不然無從追償。隻能以田土抵押，如許看上去，豈不是官府盯上了百姓賴以餬口的田產？再說，那些無田之人，又該如何辦？畢竟這些人，才最需求假貸拯救。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有些人假貸之初，就是籌辦以妻女賠償，或是賴帳不還，退思的官貸之法，很輕易讓人曲解為官府放縱賴帳刁徒。再說這抵押田土之事，本身也不鐺鐺，退思博覽群書，自知當日王荊公之失，不成重蹈前朝青苗法之覆轍。”

作為大明資深官僚，王世貞信奉的原則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做就不做，統統題目都能從當代的記錄中找到處理計劃，如果找不到……那就乾脆放著不處理。範進這類全新的事情體例於他而言，實際是看不紮眼，乃至深為膩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