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聲久違的稱呼,長恭的心境稍稍混亂,終究卻也隻是畢恭畢敬地依言履行:“謝皇上隆恩。”
“嗯,先皇向來是這方麵的妙手。”津津有味地看著場中漸近序幕的跳舞,高緯話鋒一轉,倒是語帶擔憂地開了口:“長恭哥哥,雖說你身經百戰,但畢竟疆場之上刀劍無眼,入陣太深,一旦得勝,那但是悔怨莫及之事啊!”
“平生一世……一雙人……”因為從來沒有人在他麵前說過如許的話,高緯乍聽之下幾近是當場就愣住了。沉默了好半晌,他終究也隻是淡淡一笑就略過了這個話題:“嗬嗬,有清顏嫂嫂那麼個絕世才子在前,想來普通女子也是難入長恭哥哥你的法眼,朕就不強求了。”
接過宮人遞來的酒杯,長恭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沉著淡然:“皇上故意了,隻是微臣府上已有王妃,再帶其他女子歸去,恐怕不當。”
“這,這是……”望著那過分熟諳的甲冑,長恭倒是將近說不出話來。因為這一群人的臉上,皆是覆著一張猙獰的玄鐵麵具,看其式樣,清楚就是遵循他的那張製作而成的。
“長恭哥哥,你總算是來了啊。”固然坐在原地沒有轉動,但高緯看向麵前之人的眼神倒是下認識地摻雜進了些許靠近的味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還是先坐下吧。”
“不知皇上本日特地召臣前來但是有甚麼事情麼?”就在這段對話落下帷幕以後好久,目睹高緯始終都是存眷著殿中的歌舞,饒是以長恭的定力都有些坐不住了,當下就語帶催促地詰問道。
思路逗留在年幼之時高湛悉心照顧他的一點一滴,長恭心下發酸,情不自禁地低聲自語:“家事親熱,極力也是應當,皇上不必憂心的。”
“這竟然,是出自先皇之手麼?”愣愣地諦視著場中的統統,自孝琬去世以後,長恭第一次感遭到阿誰已經拜彆多年的人和本身是那麼的靠近。阿誰他曾經喚過九叔的男人,竟然,還為他做過這些事情麼?
“是。”跟著整齊的應和之聲落下,大殿以內本來的旖旎歌舞刹時歇止,取而代之的,倒是一大群身著精美鎧甲、手執兵器、頭戴甲冑的兵士。在那般整肅的擺列之下,麵前這個本被奢糜和瑰麗滿滿充滿著的大殿於瞬息之間就變得鐵血肅殺,令人望而生畏。
“如何樣,長恭哥哥?”時候存眷著他神態的竄改,高緯語氣中的欣喜和雀躍底子冇法粉飾:“這是朕在先皇的寢宮裡發明的《蘭陵王入陣曲》的舞樂譜,應當是他生前就按照樂曲清算好了的,隻是不曉得因為甚麼原因,竟然沒有命人演練出來。若不是朕偶然中發明,這麼好的東西可就要被束之高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