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想,都是後者更公道些。
開初,杜和還感覺風趣,厥後越走越偏,心下嘀咕起來,羅綺玉究竟要去哪?承平坊大抵在四方城池的正中,他們一徑往南走,直走過汴水上的州橋,又走了一裡,來到麴院街地界。
提及城南麴院街,汴梁城裡無人不曉,國初時因在此地督造釀酒所用的酒麴而得名“麴院”,厥後垂垂變成了馳名的花街柳巷,雖比汴水兩側的青樓差些風格,卻也是一擲令媛、纏頭萬兩的和順鄉。
四周走過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娘,熟諳這個少女,扶起她,連聲問著:“阿月,冇事吧?”又抱怨杜和道:“你倒是扶穩了人啊,抓著阿誰竹編的死物有甚麼用?”
歸正也不想歸去麵對羅綺玉,乾脆遠遠守在會同館門外,卻發明除了晏子欽一行人出來過,再冇人出入。
杜和推著他進門,道:“還不是你娘子,這兒不便利,歸去再說!”
但是隻要闡發闡發就能發明,現在在會同館的隻要遼國使臣蕭禧。她本來對政治不甚熱中,是上個月偶爾聽晏子欽提起這位使臣的名字,感覺“禧”字很奇特,像個女人名字。當時,晏子欽解釋道:“契丹人的名字姓氏都是音譯成漢語的,常常對音不對字,偶然看起來的確有些奇特。”
杜和一大早爬起來練功,剛洗好了澡,換上一身天藍紵絲長衫,正倚在迴廊的玉雕欄上任由晨風吹亂他的發,襟袖當風,環佩弄影,換句話說,裝酷,等候某個仙顏女人顛末投來傾慕的眼神。
那人是個十五六的少女,臉龐如月兒般敬愛,中午的陽光灑在她有些蓬亂卻烏黑如墨盛如雲的髮絲上,彷彿熠熠金光,荊釵布裙,不掩靈氣,雙手托著一隻大笸籮,內裡鋪了一層晾曬好的菜乾,冇想到和人劈麵撞上,手裡的東西飛了滿天,那隻笸籮不偏不倚扣在杜和頭上,被他伸手扶住,少女卻抬頭摔在地上。
有了跟蹤羅綺玉的經曆,杜和悄悄跟著大理寺的步隊來到一處峻宇雕牆的地點,蓊鬱的樹木蔚然成蔭,枝葉壓過牆頭,倒是杜和從冇來過的處所,四周圍著披堅執銳的禁軍,隻可遠遠瞥見牌匾上三個字——會同館。
杜和把笸籮重新上摘下來,一看,邊沿彷彿破了,更不美意義,道:“對不起,這個……彷彿壞了。”
“她來這裡做甚麼?”杜和立在街角,猜疑地打量著羅綺玉,見她在一處紅燈高懸的院落前盤桓很久,幸而此地夜夜歌樂,白日蕭瑟,冇有閒人,這才叩開大門,被一個裹著綠頭巾的樂工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