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就住在這裡,杜和抬頭一看,更加感覺這座略顯陳舊的兩層小樓眼熟,應當是給他留下過難以消逝的印象,可究竟是甚麼時候見過呢?
提及城南麴院街,汴梁城裡無人不曉,國初時因在此地督造釀酒所用的酒麴而得名“麴院”,厥後垂垂變成了馳名的花街柳巷,雖比汴水兩側的青樓差些風格,卻也是一擲令媛、纏頭萬兩的和順鄉。
晏子欽安靜下來,怕剛纔的莽撞行動嚇壞了娘子,攥著她的手柔聲道:“那是公事,你也曉得,公事就是又煩瑣又無趣又不知所謂,哪能整天都有案子?”
歸正也不想歸去麵對羅綺玉,乾脆遠遠守在會同館門外,卻發明除了晏子欽一行人出來過,再冇人出入。
她為甚麼還要和這類處統統牽涉?杜和眉頭舒展,隻感覺內心悶悶的,像被人打了一棍,又想打彆人一頓,說不出的憋屈。坐在街角的牆後,從紙盒裡拿出本來要給晏子欽的蜂糖糍糕,一邊生悶氣,一邊啊嗚啊嗚吃了個潔淨,把紙盒往地上一摔,抬腳嘎吱嘎吱踩成一張平板,宣泄一氣,力量使完了,靠在牆上喘氣。
開初,杜和還感覺風趣,厥後越走越偏,心下嘀咕起來,羅綺玉究竟要去哪?承平坊大抵在四方城池的正中,他們一徑往南走,直走過汴水上的州橋,又走了一裡,來到麴院街地界。
看阿月靈動可兒,如何會有那麼一個瘋顛娘呢!杜和歎了口氣,搖著頭走遠了,經這一鬨也好,方纔壓在心頭的陰霾掃去了幾分,隻是到了大理寺時已過中午,本想早些出來,避開夏季驕陽,冇想到擔擱到這個時候。
晏子欽這才安下心,反握住她的手,道:“你曉得就好。”
看她拿動手帕擋住臉的模樣,明顯也不但願被外人認出。
“杜和。”
“嗯?”杜和迷濛地展開一雙醞釀著水氣的桃花眼,正對上陳嬤嬤冷若冰霜的老臉,“啊!陳嬤嬤,甚麼事?”
杜和抬頭看看門上牌匾,本來叫清月館,不必說,必然是一處青樓。
杜和走角門本是為了抄個近路,出了門直接出巷子,冇想到撞上羅綺玉,她明顯冇發覺到杜和的存在,往門外張望一下,抱著懷裡的承擔跨出門檻。
那人是個十五六的少女,臉龐如月兒般敬愛,中午的陽光灑在她有些蓬亂卻烏黑如墨盛如雲的髮絲上,彷彿熠熠金光,荊釵布裙,不掩靈氣,雙手托著一隻大笸籮,內裡鋪了一層晾曬好的菜乾,冇想到和人劈麵撞上,手裡的東西飛了滿天,那隻笸籮不偏不倚扣在杜和頭上,被他伸手扶住,少女卻抬頭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