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會的。”殷燃不肯意信賴，“求求您了，再給我一碗藥吧。”

“殷燃安在？”陳校尉大步走入營帳，將簾子重重甩來，灌了一帳子的風雪出去。

“第二，若將軍大人想要升我的軍階，懇請大人改成追封兩名女子為義士，立衣冠塚，同陣亡的將士葬在一處。二人一個名喚慈姑，一個名喚小溶，皆是小桑村被俘虜的女子，為助小人殺了巴磊，芳魂永留大漠。”

“哦？”聃倏含笑望著她，“那你倒是說說，陳校尉是如何與你說的？”

殷燃應了聲，複又回到胡靄身邊。高熱不退，必然很冷吧。她輕柔地將胡靄摟在懷中，用被子將二人團團包裹。

她想，她是曉得他為何會倔強地在躺在陰陽之間不肯意拜彆。那日在雪地裡，他聽到了她的要求——

“他是你甚麼人？”

這……這也冇提早通氣啊。陳校尉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冒死對殷燃使眼色。

“傻子。”

他麵白如紙，乃至透著晶瑩，幾日不見，他竟然脆弱成了一塊精美易碎的琉璃。

醫士隨便用木勺子舀了點藥汁喂入他口中，卻未被吞嚥，徒勞地順著嘴角滑下，然後又被餵了幾勺子，還是是冇法吞嚥。

“陳校尉但是得了眼疾？”

陳校尉被點名，倉猝睜大了眼睛，道：“未曾，未曾。隻是被方纔眼中進了異物，現下已經好了。”

“你彆蹬鼻子上臉！”陳校尉瞪著她，粗聲道，“觸怒了將軍大人，你兄弟還喝個屁藥！直接扔到雪地裡自生自滅！”

將虎帳帳，聃倏特許殷燃站著答話。

這那裡是在照顧病人，這隻是在完成例行任務罷了。

殷燃悄悄探了探他的額頭，被高熱的溫度嚇了一跳，想被燙著了普通將手縮返來。

“將軍大人點名要見你，你且隨我前去。”

醫士翻開簾子走了出去，彷彿冇瞥見殷燃普通，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水徑直行到最角落的位置。

“恰是。”殷燃垂眸答道。

“一會兒你麵見了將軍，當知甚麼當講，甚麼不當講。”

殷燃想到那日聃倏冷峻的麵龐，不敢真的觸怒了他。胡靄如此這般，已經再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折騰。

殷燃低著頭，冇有捕獲到陳校尉閃動的目光，倒是被將軍大人發明瞭。

那是個青年男人，雙目緊閉，頎長的眼睫壓下，彷彿山川畫卷軸之上隨便落下的幾筆線條，鼻梁為峰，雙唇為水，廣遠又寥寂的模樣。

“我不曉得。”殷燃迎著陳校尉陰沉的目光，“倒是校尉當知，我一會兒麵見將軍，說甚麼，做甚麼，校尉的功績還在不在，取決於我阿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