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漠州難(八)[第1頁/共3頁]
“恰是。”殷燃垂眸答道。
“他是我兄長,還請您幫幫手吧。”
聃倏抬手,表示陳校尉閉嘴,緩聲對殷燃言道:“而是甚麼?你且持續說。”
真是陰魂不散,殷燃懶得理睬他,可他還是走到了跟前。
“你彆蹬鼻子上臉!”陳校尉瞪著她,粗聲道,“觸怒了將軍大人,你兄弟還喝個屁藥!直接扔到雪地裡自生自滅!”
“我不曉得。”殷燃迎著陳校尉陰沉的目光,“倒是校尉當知,我一會兒麵見將軍,說甚麼,做甚麼,校尉的功績還在不在,取決於我阿兄在不在。”
“殷燃,你為何不答?但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她等著醫士拿藥返來,卻等來了不相乾的人。
殷燃想到那日聃倏冷峻的麵龐,不敢真的觸怒了他。胡靄如此這般,已經再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折騰。
“傻子。”
“既然將軍大人如此說了,小的也就不客氣了。”殷燃清了清嗓子,“小的有三個要求,還望將軍大人應允。”
醫士隨便用木勺子舀了點藥汁喂入他口中,卻未被吞嚥,徒勞地順著嘴角滑下,然後又被餵了幾勺子,還是是冇法吞嚥。
“第一,若將軍大人想要賞我金銀財寶,懇請大人將賞銀變成陣亡撫卹,發給大漠一騎陣亡的將士;”
“疆場瞬息萬變,僅憑一計冇法應對,然小人臨行前,校尉有贈言卻數次挽救小人於危急關頭。那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想要贏,要活命,就要比敵手更狠,更果斷。”
殷燃看著揪心,卻冇有當場發作,快步走到胡靄身邊,在床沿處坐下。
他麵白如紙,乃至透著晶瑩,幾日不見,他竟然脆弱成了一塊精美易碎的琉璃。
“他是你甚麼人?”
殷燃說完,朝聃倏拜了三拜。
“不去!我要照顧我阿兄喝藥。”
“也罷,我再給你一碗便是。”醫士不肯意拂了這個年青人最後一點願景,哪怕這是徒勞。
“陳校尉這番話引經據典,看來是下了工夫的。”聃倏言辭淡淡,又問殷燃道:“你也是出了力的,也該對你論功行賞。你通敵懷疑自是洗清,挾持大將也既往不咎,有甚麼想要的,儘可提出。”
“你……”
將虎帳帳,聃倏特許殷燃站著答話。
她說得那麼輕,落在眼睫上,像雪花落在枝頭,壓著橫斜的枝乾顫了一顫。
殷燃低著頭,冇有捕獲到陳校尉閃動的目光,倒是被將軍大人發明瞭。
醫士翻開簾子走了出去,彷彿冇瞥見殷燃普通,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水徑直行到最角落的位置。
傷虎帳的環境卻並不好,冰天雪地,隻燒著零散一點柴炭,傷兵們緊挨著躺在榻上,蓋著薄弱的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