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她不甘心腸應了一聲,悄悄將胡靄安排在床上躺平,細心將人重新到腳密密裹住。
“傻子。”
醫士歎了口氣,點頭道:“小兄弟,你可彆怪我說話倒黴,你兄長高熱了幾天不退,已經是藥石無醫。你還是,去信一封給家裡報喪吧!”
“陳校尉說,你此次能夠勝利取回巴磊項上人頭,是因為用了他的戰略?”
聃倏聽了,盯著殷燃看了半晌,笑著對世人說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以往我倒是藐視陳校尉了。”
殷燃說完,朝聃倏拜了三拜。
“哦?”聃倏含笑望著她,“那你倒是說說,陳校尉是如何與你說的?”
她想,她是曉得他為何會倔強地在躺在陰陽之間不肯意拜彆。那日在雪地裡,他聽到了她的要求——
她說得那麼輕,落在眼睫上,像雪花落在枝頭,壓著橫斜的枝乾顫了一顫。
“傻子。”
醫士又端了幾碗藥出去,用照顧胡靄普通的伎倆草草將藥喂完。殷燃走到他跟前,拱了拱手,向醫士指了指胡靄地點的位置,言道:“光駕,我看他並未將藥喝下去,可否再煎一碗藥來?我來照顧他。”
殷燃想到那日聃倏冷峻的麵龐,不敢真的觸怒了他。胡靄如此這般,已經再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折騰。
“陳校尉這番話引經據典,看來是下了工夫的。”聃倏言辭淡淡,又問殷燃道:“你也是出了力的,也該對你論功行賞。你通敵懷疑自是洗清,挾持大將也既往不咎,有甚麼想要的,儘可提出。”
“將軍大人點名要見你,你且隨我前去。”
“部屬覺得,此次能殺了敵首,並非是因為用了陳校尉的戰略,而是……”
“殷燃安在?”陳校尉大步走入營帳,將簾子重重甩來,灌了一帳子的風雪出去。
“殷燃,你胡說八道些甚麼!”還未等殷燃說完,陳校尉就已經在一旁急得跳腳,“將軍大人,您且聽我解釋……”
這……這也冇提早通氣啊。陳校尉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冒死對殷燃使眼色。
“哪怕是為了我,也請你活下去。”
“你……”
“也罷,我再給你一碗便是。”醫士不肯意拂了這個年青人最後一點願景,哪怕這是徒勞。
“你彆蹬鼻子上臉!”陳校尉瞪著她,粗聲道,“觸怒了將軍大人,你兄弟還喝個屁藥!直接扔到雪地裡自生自滅!”
“殷燃,你為何不答?但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他邊走邊道:“你這個兄長啊,當真是倔得短長,平凡人如許,早就去了,可他卻還是吊著一口氣,躺在這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許是放心不下你,你好好與他說說,讓他放心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