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背得吃力,千尋卻一點體例也冇有,滿身高低都像是被抽了筋一樣,連脖子也支不起來,歪頭靠在寒鴉的脖子上給他指路,胸口被他瘦骨嶙峋的背脊硌得生疼,眼耳都留意著身後俞秋山的動靜,哪有甚麼心機去重視寒鴉。
俞秋山卻笑了,說道:“可你現在做不到。我不曉得你是如何做的,但我肯定,以你現在的環境,你冇法把持蠱蟲。你看,就算我不脫手,這段木頭也快斷了。你自救不暇,已經冇有體例對我動手了。”
但是,寒鴉雖規複了內力,體力卻不敷,失血過量也讓他精力難繼,冇跑出多遠就陣陣眩暈。俞秋山的雲影身法也是苦練過的,在山間奔馳如履高山,很快追上了兩人。他橫劈一劍,帶出鋒利的劍氣,襲向兩人的後心。寒鴉小腿一軟,一頭栽了下去,帶著千尋跌在□□的山岩上,再次一起滾下。千尋悶哼一聲,冇了聲音。寒鴉趕緊將她撈到了懷裡,手臂護在她的頭上,任由下滾的勢頭將他們摔入了一片杉樹林。
出了鬼穀棧道,天已亮了,天空中陰雲密佈,山中的霧氣久久不散。千尋看著麵前的風景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俞秋山要作色,她這纔想起要去尋覓山溪,跟著溪水溯流而上,直到見到紅樺林。
此次換千尋掛在寒鴉身上,但她雙臂也不能動,一點一點地向下滑去,隻能由寒鴉將她拖返來,掛回被上,負著她站直身材,卻不住地咳嗽,腳下一軟,兩人又摔了下去。
寒鴉動了動,背脊卻一陣生硬。現在揹著千尋,再癡鈍也能發覺出她是個女子,他神情淡然地向前走去,脖子上卻吹著千尋喘出的熱氣,不知不覺耳朵就燙了起來,背後的軀體溫熱柔嫩,稍稍一動就會向下滑去。他向上掂了掂,可惜左手使不上力,隻好前傾了身材讓她伏著,右手時不時回托一下。
千尋凝神靜聽,等俞秋山走遠了,她俄然坐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草葉,揉了揉痠疼的右臂,一轉頭就對上了寒鴉淡然的雙眼。寒鴉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千尋伸手探了探他頸側,“嘖嘖”兩聲,從腰間取出了個小瓷瓶,拈出枚玉色藥丸塞到他嘴裡,又拉開他前襟看傷。
俞秋山乾脆將劍收了歸去,袖手看著千尋。千尋心機急轉,想起了臨風殿中孟庭鶴與風安閒的對話。孟庭鶴的思疑是從俞秋山那邊來的,是以俞秋山早在本身被寒鴉挾持時,就不信賴,以是纔會去而複返。她沉默半晌,忽抬開端來,向著俞秋山道:“看來統統都冇能瞞過俞長老。剛纔長老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替風滿樓報仇。”她微微一頓,麵上暴露了些懊悔的神情,眼睛也潮濕起來,說道:“我不過是遵循風滿樓的唆使行事罷了,想要報仇的人是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