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四阿哥這個題目問得很好啊。實在不但是那些外人,就是我本身,平時也常常深思昔日之言,是否確有思慮不周之處,如許的言語,或許也不算少了。”阮元也不由笑道:“比方那日心腸動之說,我暮年覺得其乖謬不成信,之前數年觀賞天象,卻又感覺此中或許自有事理,那能夠是我暮年之言錯了。但即便如此,我並不以為,這和‘實事求是’有甚麼衝突之處。”
而後丁未會試,亦是有清一朝可貴之響榜,阮元孫半子許彭壽便是此榜傳臚,而這一榜也在將來的數十年間能臣輩出,張之萬、沈桂芬、李鴻章、沈葆楨、郭嵩燾、馬新貽等一眾新科進士,都將在將來的清史當中,留下本身的名字。
“潘中堂所言,確切有事理啊。既然四阿哥和潘中堂本日美意相邀,那我就為大師講一講這‘實事求是’四字,竟是何意吧。”阮元這時卻也垂垂清楚,隻要把本身為官、治學的底子之道悉數傳授於後學,才氣在後輩心中留下重振國度,再昌隆世的但願。潘世恩提到“實事求是”四字,恰是一個最好的開端,便即言道:“實在潘中堂方纔所言不錯,在我碰到的後學當中,也確切有些人對這‘實事求是’四字很有迷惑。是啊,現在治學之人,大家都在講這四個字,可這四個字究竟是甚麼含義,口中不離‘實事求是’四字之人,實在踐實施,便公然是‘實事求是’嗎?或許不然。所謂實事求是,還是要從治經之法提及。”
“現在之世,和我入仕之時卻又分歧了,各位自也清楚,六年之前,英吉利犯境,現在雖已成萬年之和議,可防患於已然之道,大師還是應當清楚的。有很多年青的讀書人,在彙集西洋地理、兵製、民風之作,也有人感到猜疑,說我堂堂天朝,還需求去學洋人的東西嗎?我年紀大了,將來的大清是甚麼模樣,我看不到,也猜不到了,隻能憑著過去的經曆,為大師指導一二。聖賢昔日亦曾有言,禮失而求之於野,天年之學,自古有之,亦曾中衰,是以西洋之人以西洋算學曆法上呈於世祖、聖祖二位先帝,二位先帝清楚西法自有其好處,便即兼采而用之。由此可見,如果西洋之物確有所長,則我等取而用之,並無不當。或者說,此中關頭,並不在於中法西法之辨,而是在於我們可否真正做到實事求是,真正做到博學而算,如果各位後學,能將中法西法儘數兼通,在此根本之上,即便兼采西法,那也是本於中法,又何必再拘執於中西呢?可如果不學無術,對於西法尚不能言其本末,便一概棄而不顧,又或者不求甚解,唯知以西法自炫,那便是荒誕之事了。此中事理,仍然在於這‘實事求是’四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