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卿觸了個黴頭，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胡說話。翠杉翁揚頭看著遠處的朝陽，緩緩道：“想當初……咳，差未幾就是三十多年前吧，二哥喜著抱回一個小丫頭，說是他的孫女。那丫頭白白胖胖的，也不怕生，見了我們幾個，都是‘爺爺爺爺’的亂叫，大師也都非常喜好這小丫頭。我還記得有一次這個小丫頭纏著要我給她做糖人，竟然用糖泥把我的鬍子黏在了一起，嘿嘿……”說到這裡，輕笑著點頭，眼裡射出懷想的神采，顯是想起這個敬愛的孫女，中間的墨竹生本是閉目深思，聽到這裡，身子也是抖了一下。

翠杉翁將信將疑道：“真的麼？我看大哥像著魔一樣，雙目無神，昏昏沉沉，嘴裡還唸叨著甚麼，哎，我創那‘兌澤手’的時候可冇有他這麼辛苦。”

寧天點頭道：“邢前輩那日對我說過，‘書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拘泥於陳，就落了下乘。這武功秘笈就像一個圈子，你若總被這個圈子給圈住，就是練上一輩子武功，也是徒然，到不了絕頂的境地。隻要推陳出新，方可永居人前，不落下風。’”邢風這幾句話雖是簡俗，但此中所蘊涵的事理卻非同普通。對聰明才乾之士而言，不啻奇珍奇寶。但寧天氣度磊落，毫不藏私，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翠杉翁聽的點頭晃腦，還未說話，卻見赤鬆子渾身一抖，眼中射出又似悵惘，又似復甦的神采，口中呢喃道：“永居人前……不落下風……”他平生都在尋求武道極至，學過百家技藝，不但駁雜，並且高深，但畢竟冇有一樣是屬於本身的工夫，偶爾想及，未免有些難過。寧天的這一番話，如同烏黑的夜裡的一道閃電，將他麵前照得一亮，但轉眼又規複了烏黑。

林卿卿見他頓了一頓，詰問道：“厥後呢？”

一言未畢，忽見那玄柏公神采一緊，非常古怪的看了林卿卿一眼，臉上陣紅陣白，澀聲道：“小丫頭，你剛纔那兔子有古怪是不是？”他剛纔吃了那隻兔子後冇多久就感覺腹中疼痛，起先還覺得是本身不謹慎吃壞了肚子，暗運玄功，將肚中的不適壓了下去。誰知厥後越來越痛，再看林卿卿此舉，頓時曉得是中了這個小丫頭的算計。

寧天見他不再究查，心中感激，知他父老風采，自不與這小輩普通見地，趕快輕拉了林卿卿一下，林卿卿吐了吐舌頭，襝身道：“謝前輩寬弘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