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的府邸尚算合適夏梨的設想,闊彆城郭,依山傍水,青簷灰瓦,綠竹粉牆。府內到處張燈,很多下人已然起家,在宅子裡來回馳驅繁忙。這些酒保沉默有禮,皆是同出雲普通,喚他一聲大人。
“出雲,不要胡說話。”南風皺著眉頭,口氣驀地生硬,怒斥著那充當車伕的女子。
“嘖嘖,白五公子真是越長越好啊,瞧瞧這張臉俊得,可比鳳曜心心念唸的阿誰花魁姐姐要美很多了!”她摸著下巴咂嘴繞著洛白轉了兩圈,神采非常讚美。
東方的天空遍灑著白靄霞光,全部院落都浸在秋意漸露的晨光裡,更顯清雅樸實。出雲扛著璿璣點頭晃腦地走著,領著他們繞過曲盤曲折的迴廊,到了西邊的一排配房處。
牧徊長眼微斂,不肯定道:“莫非是聖劍之一?”
“嗯,你們說得倒真是頭頭是道……”一聲懶惰含混的男音俄然傳來,二人倏然一驚,趕緊循聲昂首望去。
他對著與他比肩的洛白,緩緩道。
躺在地上的靈鷲神采灰白,雙眼緊閉,如同一個落空了生命的布娃娃。
馬車一起疾奔,馬蹄輪轂聲在喧鬨的夜裡盪漾反響,不知擾了多少人的清夢。待到馬車停穩之時,已是初陽微熹。從車裡下來,遠遠就看到清漆門頭上掛著一塊玄色的空匾,顯得冷落又冷僻。
出雲對他的話彷彿非常不滿,一邊怨懟地嘟囔著甚麼,一邊踢著腳晃到了他們麵前。
“敢問中間高姓大名?”牧徊上前一步,拱手見禮。
她挑了一間房把璿璣放下,嘻嘻地笑著回身道:“幾位高朋就在這裡放心住下,有甚麼事找我或者鳳曜就成,哦對了,你們還冇見過鳳曜……”
“這個出雲,還挺成心機的吧?”
隻見南風那一貫安靜無波的臉上忽而出現一絲笑意,踱著步子往朝馬車走了疇昔。
卻見她抿著嘴邊點頭邊道:“這張臉真是越看越賞心好看,可惜是個男人,真是可惜……”
“姑姑!”
出雲撣了撣雙手,朝他們咧嘴一笑,道:“好了,都上來吧。”
那人回身看向他。
“可惜啊……”她抱著雙臂,喃喃地反覆著這麼一句,慢悠悠地遊出了偏院。那馬尾烏辮伴著她的行動在身後有韻有律地擺動著,好像水中隨波逐流的蔓草普通溫和。
而洛白卻不覺得意,上前一步道:“辛苦出雲女人了。”
她叉著腰低頭瞧了瞧破敗一身的璿璣,撅嘴道:“這頭畜發展得倒是挺都雅,可惜被折騰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