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介懷兩雙眼睛的炙熱目光,就著葫蘆啜了一口。“啊……嗝!”一口鎮靜的籲聲自他的口中溢位,還附帶著一記清脆的酒嗝。
他臉孔表麵很深,滿頭蓬亂的紅髮披垂肩頭,靛藍的錦衣在身上胡亂地纏掛著,隨便擱在膝頭的手上捏著一個白玉葫蘆。
她說著從車前跳了下來,吐掉了嘴裡的野草,三步並著兩步到了一眾的跟前。
馬車一起疾奔,馬蹄輪轂聲在喧鬨的夜裡盪漾反響,不知擾了多少人的清夢。待到馬車停穩之時,已是初陽微熹。從車裡下來,遠遠就看到清漆門頭上掛著一塊玄色的空匾,顯得冷落又冷僻。
她嘴裡銜著一根半枯的野草,著少年奉侍,蹬鹿皮踝靴,本來是一派清爽的少年打扮,卻又恰好不倫不類地梳著一把女兒家的颯爽馬尾。黑髮在她身後悠悠地蕩著,配著她嘴中的枯草,顯得安閒歡愉得很。
說著便搓了搓手,哈腰而下,兩手抓起璿璣結實的前爪,嘴唇抿起,細瘦的手臂一甩,一把便將它沉重的身材甩到了肩上,一席行動一氣嗬成。璿璣龐大的身材就這麼被薄弱的出雲扛上了身,而她除了先前手臂上的青筋暴了一瞬,神采連涓滴竄改也未曾再有。
出雲撣了撣雙手,朝他們咧嘴一笑,道:“好了,都上來吧。”
“三者,他的那根木杖能驚雷引電,想來必定不是凡物。”
他沉默不語,冷冷地低頭看了她的笑容一眼,大步走開。
他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赫連和不省人事的璿璣。
她挑了一間房把璿璣放下,嘻嘻地笑著回身道:“幾位高朋就在這裡放心住下,有甚麼事找我或者鳳曜就成,哦對了,你們還冇見過鳳曜……”
“諸位若不嫌棄,尚可下榻於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