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江南地區水鄉阡陌,河網縱橫,固然不能象北方那樣有大片的草地能夠養牛放羊,但是魚米之鄉可不是浪得浮名,即便是再貧困的處所,也總有些小溪小河,捕魚采菱幾近是每個江南人的必備技術。
劉裕眉頭一皺,從一邊的一個小櫃子裡又拿出了一個木碗,用筷子把飯碗裡的幾根魚乾夾出,放到新的木碗裡,正色道:“我們做兒子的,必然要孝敬母親,爹早歸天,是娘把我們從小一手拉扯大,如何能有好東西我們先享用,不給娘呢?這魚乾我不能吃,把它放起來,明天淩晨我們給娘做魚乾稀粥喝,如何?”
劉裕哈哈一笑:“你們兩個小子,竟然連草鞋的代價都曉得。這回從北方來了很多流民,我看他們走了很遠的路,鞋子都很襤褸了。”
說到這裡,劉裕的神采稍緩,把那碗裝了幾根魚乾的小碗裝進了櫃子裡,看著櫃子上的一個陶罐,這本是裝魚乾的,這會兒卻已經是底朝天,明顯,這幾根魚乾是家裡最後的葷菜了。
劉道規笑道:“早就籌辦好了呢,就掛在配房的牆上,明天你返來之前,我和二哥一向在編草鞋呢,這回有足足四十雙,兩錢一個,也能賣了八十錢呢。”
但是這類魚乾對劉裕家也並不是平常之物,兩個幼弟並未成年,繼母可貴出門,在外捕魚這類事情,幾近隻能交給劉裕一小我做,而他平時要務農種田,上山樵采,還要對付官府支派的各項差事,捕魚之事,約莫十天半個月才氣輪到一回。
以是劉裕家裡,連魚乾都是奇怪之物,常日裡吃的,除了這類用醬油拌的,摻了糠皮和陳米的飯外,就隻要幾根青黃不接的野菜了,連吃上魚乾,都成了一件豪侈的事。
劉裕看著碗裡的魚乾,鼻子微微一酸:“這些魚乾,娘有冇有吃過?”
劉道規微微一笑:“大哥,我們都在這裡等這麼久了,如果想偷吃的話,這碗還會留到現在嗎?”
劉道憐抹了抹嘴角邊的口水,說道:“那就按大哥說的辦,但是,但是我們已經有十幾天冇吃到葷的了。”說到這裡,他的眼神變得暗淡起來。
劉道憐不假思考地說道:“娘說年老是家裡的主心骨,頂梁柱,明天費了很多力量,有魚乾應當你先吃纔是。”
劉裕的神采一沉:“冇吃的跟我說,二弟,你要記著,不管甚麼時候,內心都要想著娘,有好東西必然要先貢獻她白叟家,曉得了嗎?”
“哼,連徐羨之這個書白癡都能想到去渡口賣果脯,明天我帶著這些鞋子去渡口,三錢一個賣給那些傖子,我看不消半天就能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