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眉頭一皺,從一邊的一個小櫃子裡又拿出了一個木碗,用筷子把飯碗裡的幾根魚乾夾出,放到新的木碗裡,正色道:“我們做兒子的,必然要孝敬母親,爹早歸天,是娘把我們從小一手拉扯大,如何能有好東西我們先享用,不給娘呢?這魚乾我不能吃,把它放起來,明天淩晨我們給娘做魚乾稀粥喝,如何?”
對於魚的吃法,在這個期間很多是作魚膾,也就是後代的生魚片,切成一片片的,去鱗剔刺以後,用薑末與醋沾了吃。
“哼,連徐羨之這個書白癡都能想到去渡口賣果脯,明天我帶著這些鞋子去渡口,三錢一個賣給那些傖子,我看不消半天就能賣完。”
劉裕點了點頭:“很好,我就曉得,我的弟弟,是好樣的。明天很晚了,你們把這碗飯分了吃吧,我要去睡覺了。”
但是這類魚乾對劉裕家也並不是平常之物,兩個幼弟並未成年,繼母可貴出門,在外捕魚這類事情,幾近隻能交給劉裕一小我做,而他平時要務農種田,上山樵采,還要對付官府支派的各項差事,捕魚之事,約莫十天半個月才氣輪到一回。
劉道規微微一笑:“大哥說的有事理,小弟也是如許想的,以是就在這裡等你籌議。”
厥後生劉道規的時候,靠著劉翹的冒死事情,家道稍好一些,蕭文壽的奶水也因為有些魚湯可喝,足了很多,而劉道規也從小聰明聰明,四歲起就跟著劉裕開端習練拳腳棍棒工夫,倒是比他的二哥出息很多。
劉裕摸了摸劉道規的腦袋:“我就曉得是你小子的主張,二弟但是個懶鬼,這個時候讓他起來,除非是用這好吃的來勾引。是不是啊,二弟?”
說到這裡,劉裕的神采稍緩,把那碗裝了幾根魚乾的小碗裝進了櫃子裡,看著櫃子上的一個陶罐,這本是裝魚乾的,這會兒卻已經是底朝天,明顯,這幾根魚乾是家裡最後的葷菜了。
劉裕的眼眶一熱,說道:“本來家裡都這麼困難了,都怪我,這些天一向冇顧這些。明天本來入山打了柴,想賣了柴買兩斤肉返來的,可惜看二熹子給打得慘,心一軟把柴給了他。不過冇乾係,明天我去把草鞋賣了,買幾條魚返來,那些草鞋都籌辦好了嗎?”
劉道憐的眼睛一向看著那碗飯上堆著的幾片小魚乾,江南的水稻這時候還冇有後代的占城稻,一年多熟,糧食產量還是偏低,以是各種輔食就顯得很首要。
劉裕哈哈一笑:“你們兩個小子,竟然連草鞋的代價都曉得。這回從北方來了很多流民,我看他們走了很遠的路,鞋子都很襤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