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嗎，若那樣一頓好打都不敷以消弭貳心中的肝火，那是不是要我一死以謝天下？

我極力忍住淚意，勉強笑道：“皇上日理萬機，國務繁忙，罪臣哪敢隨便叨擾。何況皇上功德將近，罪臣病氣纏身，如果不慎衝撞了皇上，罪臣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這點小病算得了甚麼，死不了的。”

傅惟道：“從本日起，你手上統統事情全數停息，專門賣力玉瓊安胎調度事件。另有，她有身之事切不成向彆傳播，明白嗎？”

“隻如果我們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好。”

我夢話般地呢喃，“真想早些與他見麵……”

他輕握住我的手，和順的聲音若帶幾分歉疚，“我曉得你內心委曲，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你關在這裡不聞不問。玉瓊，你跟我負氣不打緊，但你不能不顧孩子啊。”

“為甚麼？你不愛她嗎？”

傅惟欣喜道：“玉瓊，你醒了？”

他替我拭去淚水，溫聲道：“本來是這麼籌算，既然你不肯意，那便不娶了。”

“好。”我靠在他的胸前，多日的委曲、悲慼、絕望全都煙消雲散了，內心隻餘下滿滿的光榮――都說帝王不該有愛，可他卻能如此經心全意地待我好，便知彼蒼眷顧已深。

這個可駭的動機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麵前突然發黑，身子一軟，很快便落空了知覺。

我驚得倒抽一口寒氣，玉碗不防掉到了地毯上，滴溜溜地打了個圈。一時候，震驚、無法、恐憂、酸澀……數種豪情交雜心間，絞得心如裂錦，極不是滋味。

窗外似有雷雨颯颯，清冷的晚風透窗而入，吹動珠簾輕搖慢擺。內殿宮燈暖亮，映出一抹頎秀矗立的身影。

“聽喜樂說你邇來一向身材不適，如何不早些奉告我？”

***

再次醒來時，已是入夜時分。

我的心像是被人掏去，血淋淋地丟在地上。

我捂著胸口，疼得連氣都透不過來，倉猝甩了被子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向門口跑去，“不可，他不能娶宋容華，絕對不可！！”

“為甚麼，為甚麼……”

“本來是襄王偶然而神女有夢……那，我私放傅諒的事，你不活力了嗎？”

淚水不受節製地撞出眼眶，絕望如潮流般澎湃而來，刹時將我埋冇。

“甚麼……孩子？”

喜樂將碗勺清算好，覷了覷我的神采，遊移道：“大人，奴婢還聽到一個動靜……”

傅惟扶我躺下，替我蓋上被子，“再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