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實胃口不佳，草草喝了些粥便再也難以下嚥，那些這廂將將站起家來，忽覺麵前天旋地轉，一陣噁心湧上心頭，立馬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這麼想來，他對我有肝火也是無可厚非。

喜樂當即噤聲，清算好食盒，很快退了下去。

喜樂一邊替我順氣，一邊急哭道：“大人，您如許下去不可啊……奴婢淺讀過幾本醫書，中暑之症可大可小，您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如何向皇上交代！奴婢還是去稟告皇上，請方太醫來給您看看吧。”

我氣若遊絲道：“不要，你先……先扶我出來……”

雖說是要我思過，實則與囚禁無異――不準我踏出去半步，也不準任何人靠近。自從我背上的傷病癒後，連方蘊也不再呈現，調度的湯藥倒是一頓很多，定時準點送到鳳棲宮。

“奴婢方纔正巧在禦膳房碰到安公公，他本來是甚麼都不肯說的，厥後奴婢奉告他是大人您要問，他才勉強承諾流露一些比來的戰況。傳聞叛軍節節敗退，漢王殿下前日戰死在琅琊，現在前太子率三萬殘兵敗將死守彭城，負隅頑抗，皇上籌算強行攻城，誅殺前太子。”

傳聞皇後曾幾次三番想來找我的碴，約莫是得知我得寵，興沖沖地跑來籌算挖苦一番，不料卻被攔在門外，任她如何發威發怒，侍衛就是鐵麵忘我，不為所動，終究隻得敗興而歸。

廷杖很快結束，我再展開眼時，禦書房前麵早已空無一人。

時間隔得太久，久到我幾近將近健忘那是一種甚麼樣的感受。

誅殺……

“大人……”

她麵露難色，“這……”

“他最愛的是我……嗎……”我點頭，低低道：“不是，他最愛他的江山。”

擅自放走傅諒已是犯了他的大忌，冇想到竟還引發兵連禍結。

鼻頭髮澀，視野不覺有些恍惚。我閉上眼睛，淚水不爭氣地掉下來，滿心的自責中逐步泛出多少淡淡的委曲。

我疲憊道：“罷了，你先下去吧。”

她謹慎翼翼地扶我進內殿躺下，複倒來一杯溫水。我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頓覺氣味順暢很多，道：“請太醫就不必了，我聞到那股藥草味更難受。你去禦膳房端一碗冰鎮酸梅湯來，我特彆想喝酸酸涼涼的東西。”

鳳棲宮的保衛之森嚴，幾近與世隔斷，連隻蒼蠅都飛不進。我無從得知內裡戰況如何，也不曉得運河工程停止得是否順利，心中的焦心與煎熬難以言說。

我竭力撐起家子，何如渾身高低像散了架似的，底子提不起半分力量。後背彷彿蒙受過淩遲普通，略微一動便痛得我肝膽俱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