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潑醒,上刑,如此循環來去。
鼻頭髮澀,視野不覺有些恍惚。我閉上眼睛,淚水不爭氣地掉下來,滿心的自責中逐步泛出多少淡淡的委曲。
午後,頭頂的日光合法熾烈,白花花的,恍民氣神。我眯了眯眼,忽覺一陣倦意襲上來,天下便墮入了一片沉寂當中。
鳳棲宮的保衛之森嚴,幾近與世隔斷,連隻蒼蠅都飛不進。我無從得知內裡戰況如何,也不曉得運河工程停止得是否順利,心中的焦心與煎熬難以言說。
我的腦筋裡已是一片空缺,氣若遊絲道:“救我……”
廷杖重重落下,扯破般的疼痛從背後伸展開去。我咬緊牙關,不讓本身收回涓滴嗟歎聲。汗水濡濕了頭髮,濕噠噠地黏在臉上,有些癢。
她麵露難色,“這……”
我根基是處於半死的狀況,隻吊著一口氣,抓住最後一絲神智,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他最愛的是我……嗎……”我點頭,低低道:“不是,他最愛他的江山。”
飛雪的寒冬,陰冷的天牢,我被綁在刑架上,冇日冇夜地受刑。
喜樂一邊替我順氣,一邊急哭道:“大人,您如許下去不可啊……奴婢淺讀過幾本醫書,中暑之症可大可小,您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如何向皇上交代!奴婢還是去稟告皇上,請方太醫來給您看看吧。”
“大人……”
擅自放走傅諒已是犯了他的大忌,冇想到竟還引發兵連禍結。
傅辰財力薄弱,暗中招兵買馬多時;而傅諒主宰東宮多年,雖已失勢,可多少另有一些擁戴者。二人聯起手來,企圖顛覆帝位,二十萬雄師來勢洶洶,又豈是好對於的。
“奴婢方纔正巧在禦膳房碰到安公公,他本來是甚麼都不肯說的,厥後奴婢奉告他是大人您要問,他才勉強承諾流露一些比來的戰況。傳聞叛軍節節敗退,漢王殿下前日戰死在琅琊,現在前太子率三萬殘兵敗將死守彭城,負隅頑抗,皇上籌算強行攻城,誅殺前太子。”
他的大半張臉覆蓋在暗影中,看不見神采。而那透在陽光下的薄唇輕微地顫抖,模糊是有甚麼晶瑩的東西滑到下頜,然後滴落。
他的身子驀地一顫,若星影般搖搖欲墜。他趔趄著向前走了兩步,似是想要上前拉我,卻畢竟是咬牙收回了手。
她將冰鎮酸梅湯端到我麵前,乾笑道:“大人,這酸梅湯剛從冰庫裡拿出來,消暑再好不過了,您快趁涼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