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侍衛回聲而入。

眼下的景象由不得我多想，隻得先跪下施禮，“微臣叩見皇上，不知皇上急召微臣前來，有何叮嚀？”話出口時，竟不由自主地帶了一絲驚駭。

一起向禦書房走去，我極力平埋頭境，幾次奉告本身要沉著。傅唯一貫對我極好，隻要我好好跟他講事理，讓他明白傅諒底子毫無威脅，哪怕他一時難以消氣，信賴假以光陰他也必然會諒解我的。

我昂首望他一眼，吐出一口鮮血和一顆被打落的牙。

他支支吾吾道：“這個……大人，皇上急召您去禦書房見駕，您、您去了便曉得了。”

“阿惟，我真的冇想到他會這麼做，我隻是、隻是不忍心看到他被關在掖庭裡享福，畢竟他對我有拯救之恩，我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我想伸手去拉他，他卻驀地快速揚掌，狠狠向我摑來。

“冇有……”他看出了我的遊移，薄唇抿起一道苦楚的弧度，眼淚成串地掉下來，“冇有對嗎？你隻感覺對不起我，卻從不以為本身做錯。哪怕給你機遇重來一次，你也還是會放他走，是不是？”

小安子蹬蹬蹬跑出去，一副十萬孔殷的模樣，眉頭皺得能捏死蒼蠅。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小安子，出甚麼事了？”

世人如蒙大赦，搶先恐後地退了出去。偌大的禦書房中，隻餘下我和他兩小我。

“今奸妃當道，女官禍國，聖聽之蔽久矣。今率二十萬雄師起兵勤王，誓要誅殺妖孽，清君側。”

又是悠長的沉默。

“是。”

絕望？憤怒？痛恨？傷痛？彷彿都是，又彷彿都不是。

為甚麼，到底出了甚麼嚴峻的事？

我一怔，抬起昏黃的淚眼望著他。

“為甚麼？”傅惟悄悄撩起我鬢角的碎髮，手指若蜻蜓點水般劃過耳際、臉頰，終究逗留在唇邊，來回摩挲，“為甚麼要叛變我？”話音落下，指尖倏然發力捏緊我的下頷，力量之大，幾近連骨頭都要捏碎，“我對你不敷好嗎？”

“好，好，我明白了……”他幾近絕望地盯著我，“來人！”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廢人，廢人會有如此狼子野心，企圖顛覆朝綱嗎！玉瓊，你真不愧是第一女傅啊，公然真無雙，竟然能瞞過那多人的眼睛，從禦書房盜走禦令，然後偷天換日，將他送出長安！若非本日東窗事發，我還不曉得要被蒙到甚麼時候！！”傅惟難忍肝火，狠狠地將桌案上的東西拂落在地。

當時傅諒處境慘痛，我隻想讓他闊彆這個是非之地，重新開端另一種人生，總算是彌補了我對他的虧欠。千萬冇想到，竟是以變成大禍。即便再給我一百個腦筋，我也決計冇法將傅諒和起兵造反這四個字聯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