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來，就在前天夜裡，宋容書這個蠢蛋做了一件自掘宅兆的事情。

康公公再也忍不住，扭過甚，偷偷地摸了把眼淚。皇上閉上眼，麵色安靜無瀾，彷彿存亡與他無關。

我會如何選？

皇上“嗯”了一聲，“你先下去吧。”

爐內的沉香無聲無息地燃燒，滿室煙斜霧橫。

話音落下，昭陽殿墮入了死普通的沉寂，光陰彷彿在現在靜止。

“傻丫頭，哭甚麼。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誰能逃得過一抔黃土的結局？朕在位這些年，早已將存亡置之度外。”他笑得非常慈愛，這一刻，彷彿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隻是一個馴良可親的長輩。

“但是，之前不有太醫為皇上請過脈嗎？如何冇有早發明呢？”

功成身退，抑或是嫁給傅諒。不管哪一種，都是看似完美的歸宿。

皇上打斷我，輕咳道：“起來吧，朕冇怪你，你覺得朕看不出來嗎？太子是朕一手帶大的，他幾斤幾兩，懷了甚麼心機，朕比任何人都清楚。”

院使道：“開初皇上症狀較輕，雖有過思疑，一向未敢肯定。”

公然，我最驚駭的事還是產生了。幸虧天無絕人之路，皇上給了我挑選的餘地。

也曾恨過他，恨得飲食難安，恨得錐心蝕骨。恨他不辨是非，不辨忠奸，聽信元皇後的誣告之詞，將爹爹生生逼死在監獄當中。最早入朝時，天曉得我要花多大力量，才氣禁止住一刀結束他的打動。於我而言，每天上朝都是煎熬。

當天夜裡，劉恩率軍從朱雀門入城，兩路雄師順利順利，直攻皇城，俘虜了宋容書。宋容書同意投降，傅惟將於十月十八，也就是明天進入建康，與他參議詳細事件。

我心叫不妙，這貨又坑我！忙不迭拜倒在地，道：“皇上，微臣與太子殿下恪守君臣之綱，殿下視微臣為良師良朋，從無半點超越，請皇上……”

我想了想，還欲再問，皇上俄然開口道：“朕，還能活多久？”

皇上側首猛咳了幾聲，約莫是用了力，雙頰浮起一絲不普通的嫣紅。他舒了口氣，淡淡地笑道：“老二……他公然冇教朕絕望。父皇的遺言朕總算是完成了，來日下到地府，對他也有交代了。”

內心不覺發酸，我拜下道：“微臣拜見皇上。”

伐宋之戰，至此宣佈全勝。

我沉默怔住，頓時心亂如麻，如何也冇想到皇上竟會如此直接的問我這個題目。耳畔響起元君意昨日的扣問——戚大人，若非要你選，你會站在哪一邊？傅諒，還是傅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