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言接過茶盅，內心愈發不是滋味，將茶湯囫圇一口吞了下去。任憑茶香再如何惱人，我也冇有表情品賞了。

我飲儘茶水，故作端莊道：“殿下，微臣樸重不阿，夙來實話實說，從不知溜鬚拍馬為何物！”

我點頭，“好。”

我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你救她不是偶合，而是決計為之？”

“好的，就這麼鎮靜地決定了。”說罷，他哼著小曲，愉悅地扭頭而去。

傅惟手上一頓，笑意再深三分，“學會頂撞了。”

那廂太病院院使舉著刀片徐行走過來，笑眯眯道：“戚大人，刮除膿血能夠會比較痛，勞您忍耐半晌。”

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合法思忖，傅惟俄然道：“渴不渴？我沖茶給你喝。”

他道：“玉瓊，你現在在東宮還好嗎？”

麵上一燙，我促狹地移開視野，嘴上卻不肯服軟，嘀咕道：“知好色則慕少艾，此乃人之常情。殿下豐神俊朗，又驚才絕豔，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春閨夢裡人，連那眼高於頂的妍歌公主在你跟前都服服帖帖，我不過是多看兩眼，如何了……”

“冇乾係，歸正我也不怕她，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四月時蜀都產生了一樁大案，傅惟奉旨前去查案，從蜀都青城山帶回三罐青城雪芽。青城山重巒疊嶂，陣勢龐大，而青城雪芽隻發展在山中的峭壁之上，且隻能在腐敗前後幾日采摘，芽葉長度不得超越一寸，因此非常珍稀。他將兩罐獻於皇上，另有一罐便贈與我。我夙來嗜茶如命，得之欣喜若狂。

過後，傅諒齜牙咧嘴地抱著胳膊，誇大地倒抽寒氣，額頭上儘是豆大的汗珠。我奄奄一息地趴在榻上，麵前金星陣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更得空去想“如果被言官曉得”這類可駭的題目。

我內心歡樂得緊，忙不迭調劑了一下姿式，端起茶盅悄悄嗅了嗅，複小嘬一口。一股暗香之氣立時盈滿齒頰，不由讚道：“茶湯碧綠而清澈，是為色絕；茶香幽雅而綿長，是為香絕；茶味清冽而甘醇，是為味絕。如此色香味俱全，便是宮廷頂級茶藝師，技術也不及你萬分之一啊！”

我托腮望著他，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臨時忘懷家仇，忘懷肩上揹負的任務，相互之間亦冇有彆人騷動，六合之間好似隻剩下我與他兩小我。

傅諒很豪放地伸出一隻手，道：“玉瓊，不消驚駭，來，抓著我的手！”

他一愣，旋即煞有介事道：“嗯，衝犯東宮罪同欺君，但是要殺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