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唇，很有些晦澀道：“我明白。”

也是，對於傅惟而言，妍歌隻是一件能助他在朝廷站穩腳根的政治東西罷了，與他的幕僚冇有彆離。他立她為妃，無關豪情，相互皆有圖謀——傅惟謀的是天下，而妍歌謀的是心。

麵上一燙，我促狹地移開視野，嘴上卻不肯服軟，嘀咕道：“知好色則慕少艾，此乃人之常情。殿下豐神俊朗，又驚才絕豔，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春閨夢裡人，連那眼高於頂的妍歌公主在你跟前都服服帖帖，我不過是多看兩眼，如何了……”

“是我帶返來的那罐？”

我依言接過茶盅，內心愈發不是滋味，將茶湯囫圇一口吞了下去。任憑茶香再如何惱人，我也冇有表情品賞了。

傅諒很豪放地伸出一隻手，道：“玉瓊，不消驚駭，來，抓著我的手！”

他道：“玉瓊，你現在在東宮還好嗎？”

待茶壺洗淨燙熱，他撮取一些茶葉放在壺中，闔蓋溫茶，複取水沖泡，悄悄轉動茶壺，鯨波乍起。

兩日以後，我的傷勢漸趨穩定，太病院院使檢察過傷情，決定為我清理膿血。我望著那銀晃晃的刀片在火上翻來覆去，心下颼過一陣小冷風，吞了口口水。

傅惟手上一頓，笑意再深三分，“學會頂撞了。”

或許在外人看來，傅惟救下妍歌是豪傑美人的斑斕相逢，卻不知這底子就是一場經心運營的局。不過也幸虧是他，驕貴如妍歌都不得不心動。

我合法思忖，傅惟俄然道：“渴不渴？我沖茶給你喝。”

半晌以後，傅惟將茶水注入茶盅，送至床前，笑道：“好久冇有沖茶了，不知技術還行不可。我記得蜀都茶藝師說過，這青城雪芽有解痙鎮痛的服從，對你的傷勢有好處。來，嚐嚐。”

我佯裝委曲地癟嘴，不再說話。

我說：“殿下，阿誰……”

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你救她不是偶合，而是決計為之？”

傅惟從火爐上取下水壺，挽起衣袖，不緊不慢地開端洗淨茶具。他就那般端坐案前，端倪溫靜淡然，姿勢嫻雅如畫。苗條的手指白淨勝玉，彩釉茶盅在他指間來迴轉動，自是一番曼妙的風景。

半晌以後，他歎道：“看你細胳膊細腿，一副弱不由風的模樣，冇想到力量這麼大。”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似有幾分委曲。

過後，傅諒齜牙咧嘴地抱著胳膊，誇大地倒抽寒氣，額頭上儘是豆大的汗珠。我奄奄一息地趴在榻上，麵前金星陣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更得空去想“如果被言官曉得”這類可駭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