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微頓,不天然地說:“她們都忙著,這兩天府裡亂糟糟的,又得煎藥,又得做飯,還要對付雜七雜八的客人……您先喝了藥,我讓人喚她們。”
宋青葙睜大眼睛,麵前一片恍惚,瞧不逼真,隻感受有團桔色的火焰披髮著光芒。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慈安堂。
付氏是揹著善妒的惡名走的。
許媽媽陪著歎了會氣,伸手扯過石青色錦被搭在老太太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醒了,回春堂的大夫來紮得針,隻是精力還不好,需求靜養些日子。”
這話,玉娘卻咽在肚子裡冇說。
今後付家的人再也冇有來過。
付氏又笑著看了眼二爺,纔回身拜彆,對於中間的老太太跟玉娘,卻自始至終冇放在心上。
門外,宋青葙已冇了蹤跡,隻要滿院的桃樹在風中搖擺,灑落一地枯葉。
“去母留子?!”二爺驚得目瞪口呆,“付溪,你向來胸懷寬廣仁慈漂亮,怎會變得如此暴虐?”
許媽媽低聲道:“三女人是老太太一手教養的,斷不會像二奶奶那般……”
元吉是二爺宋行文的表字。
玉娘自小產後就躲進本身的小院裡吃齋茹素。
“在你眼裡,我是仁慈漂亮的人麼?”付氏抬頭看著二爺,腮旁珠淚點點,分外動聽。
“快酉時了,昨兒女人跪得太久撐不住暈疇昔了,老太太讓人送過來的,還特地請大夫診了脈。”玉娘拔下頭上的銀簪撥了撥燭芯,屋裡頓時敞亮了很多。
二爺唯唯諾諾地低著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何況,她本身還病著,冇有丫環們不管她先顧著彆人的理兒。
透過薄薄的窗紗,看到付氏婀娜的身影隱在滿天飛舞的桃花裡,許媽媽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正要追出去,卻聽“噹啷”一聲脆響,祖母手拍桌子,帶倒了茶盅。
“恩是恩,怨是怨,一碼歸一碼。”宋青葙不想聽這些舊事,遂打斷她的話,問道:“家裡到底如何樣了?”
那人是玉娘,父親的小妾,府裡的人都稱她玉姨娘。
祖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眼看著二房殘落不堪,將怨氣儘數歸於付氏,連帶著玉娘也不討喜。
玉娘沉默半晌,纔開口:“秀橙吊頸自縊了,碧柳碧桃她們關在柴房。”
二爺腳步頓了頓,視野看向跪在老太太腳前嚶嚶抽泣的窈窕身影,又轉返來,長揖到地,“玉娘本是清明淨白的女孩子,都是我不好,酒後亂性……傳出去我的麵子往那裡擱?就是你,你的顏麵又豈能都雅……你我伉儷這麼多年,付溪,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你幫我一把……”